“您说笑了,是我们贸然来访打扰到您的休息,希望您不要见怪。”方宇涵深深地行了个礼,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哦,小菲尔顿,瞧你说的~~”温普敦侯爵幽默地笑道,“你知道的,我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年轻人愿意来访了。平时会在这儿进进出出的
,都是些将行就木的老头子,看着就让人心烦意乱。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啊,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小姐——这样的客人,再来多少我都不会觉得是打扰,反而求之不得呢!”
莉莎见温普敦侯爵的视线转到自己这边,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害羞了起来。她微侧过身子,想把自己藏到越凌的身后去。
温普敦侯爵见到她这么可爱的举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可爱的小姐——啊,请原谅我的老眼昏花和迟钝,如果我说错了,请不要怪我——为什么我觉得,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你?”
越凌也笑了。她把莉莎从自己身后扯了出来,推向温普敦侯爵的方向:“我想,您见过的人,应该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是玛利亚·劳尔。”
“……玛利亚?劳尔家的那个女孩子?”温普敦侯爵思索片刻,狭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时间过得可真久啊……”温普敦侯爵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的目光落在天花板的纹路上,嘴里喃喃地道,“劳尔家的玛利亚……那是个很好的孩子啊!我记得她后来——”
温普敦侯爵的回忆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用一种惊异的眼神望着莉莎。
“莉莎今年十六岁。”越凌笑眯眯的将莉莎推到温普敦侯爵的身边,继续说道,“她的母亲告诉她,她的名字是——莉莎·温普敦。”
温普敦侯爵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直愣愣地呆坐在那里,上半身绷得笔直。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只怕他此刻已经整个蹦起来了。
“你是说……她是……她是?!”温普敦侯爵不敢置信地伸出枯槁的手,颤抖着伸向莉莎。连毛毯整个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发现。
“如果我们没有弄错的话——她确实就是小奥尔德里奇先生的孩子,”方宇涵也走上前来,确定地说道,“也就是您的孙女,阁下。”
温普敦侯爵激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双唇颤抖着,他举在半空中的手也在颤抖着,连他身下的摇椅都咯吱作响,仿佛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倒在地上那样。
老管家此时正好举着餐盘进来,见此情景,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壁炉上方
取了一支嗅烟,放到温普敦侯爵的鼻翼下方,同时用另一只手努力抚过温普敦侯爵的脊背,为他顺着气。
“菲尔顿少爷!”老管家的眼里满是不赞同,“我已经提醒过您了!老爷的身体非常脆弱,他再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方宇涵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站在一边没吭声。
的确,即便是好消息也有造成过于强烈的刺激的可能,没想到这一点,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了。
温普敦侯爵好容易喘匀了气,赶紧推开管家,冲着莉莎招手道,“来!好孩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哦~~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莉莎是吗?这真是个好名字……来,离我近一点,再近一些吧!唉……我这个老头子的眼睛都花了,你离我那么远,我看不清楚你的模样。”
莉莎看着温普敦侯爵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拼命想要对她表现出友善的样子,心中也有难以名状的触动。
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在温普敦侯爵身前蹲下身子,抬头看着他。
“……上帝啊,真是太像了!”温普敦侯爵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发,激动地道,“你和你母亲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哦!看看你这头发,只有这发色是你父亲的——我们温普敦家代代相传的棕红色头发。啊!你的眼睛,是翠绿色的!就和你的祖母一模一样!好孩子,你果然是我们温普敦家的孩子啊!”
温普敦侯爵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好容易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