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走进公寓,缓缓步入客厅,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摄像镜头里。她仰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洒脱的笑容。
“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放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很遗憾,我们做兄妹的时间太短了。如果从小就在哥哥身边长大,那该多幸福啊……那样的话,我也许就不会养成这么别扭的性格,而哥哥也不会这么闷了吧?”
“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
越凌歪着脑袋看着摄像头,就好像在看越鸿熠那样。脸上带着些许难得的撒娇:“如果今天以后,哥哥还能回来的话,就好好活下去吧~!不要为我担心……
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不管穿越多少个世界,一定会再次相遇的。也许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相遇过了——在其他的世界,其它的位面里,很可能你已经当过我的哥哥了。”
“下一次,还要继续宠我哟!”越凌双眸微润,依旧带着笑容的脸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落下两行清泪,“我总是那么任性,一直都在给哥哥添麻烦,但哥哥总是宠着我……我啊,都快要被哥哥给宠坏了呢!
所以,哥哥要负起责任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还要继续宠着我哦!”
越凌脸上始终盈着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偶尔还会夹杂着哽咽。
她知道,越鸿熠不会听到她的声音。公寓里安装的监控设备并不能传递声音。
她并不需要听众,她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最后,对那个唯一予以她关爱的亲人,说一些她早就想说,但却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
越凌来到公寓楼的顶层,抬起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
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噬星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这茫然无知的世界。
越凌从怀中掏出乾坤镜,用力抛向天空。
乾坤镜的周围闪烁出一片炫目的光,只是一瞬,就在空中消失无踪。
在所有人眼中,这不过是某处突然闪烁出的光芒,只有越凌知道,乾坤镜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太空。
在晦暗难明的夜空里,乾坤镜周围,那道常人所不能看到的阵法光芒也愈来愈大,渐渐向四周扩张开去。
越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乾坤镜飞去的方向,突然间,顾意凭空出现在她身侧。
“你在做什么?!”顾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吼道。他脸色煞白,平时的吊儿郎当半点也不见踪影。
“如你所见,在施展阵法呀。”越凌很轻松地回答,“你不是知道的吗?”
“知道个鬼啊!你这用的是什么鬼阵法?!”顾意绅士风度全无,勃然大怒,“为什么你的生命在急速流失?!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别紧张。”越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天台一角,“现在流失的并不是我的生命,而是她的。”
越凌说着挣开他的手,走过去揭开放在角落的箱子。在那口一人多长箱子的周围,同样绘制着奇怪的阵法。
顾意走进一看,只见那被打开箱子里竟然躺着一具女尸,面容姣好,肤色红润,咋一看宛如沉睡一般,仔细看才发现她并没有呼吸和心跳起伏。
“……她是谁?”顾意脸色仍不太好,他看着那具和越凌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尸,勉强压着火气问道。
“她啊……应该算是某个小世界里的‘我’吧。”越凌拍了拍棺材盖子,一脸怀念的样子,“我在末世位面意外得到了丧尸皇的晶核,因此,我当时濒死的这具身体就被保存了下来。
后来,这具身体一直浸泡在我空间的灵泉里,不但没腐坏,反而还养得更好了。按照乾坤镜空间的时间流速,它至少也被滋养了有上千年了吧?
我将它作为阵法的阵眼来用了。
你之前不是说过,末世位面的丧尸皇,实际上就是幼年的噬星兽么?那我这身体里的灵核,经过上千年灵泉浸润,至少也能算得上是少年期了吧?这份力量,用来开启转移噬星兽的通道,岂不是正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顾意眉头紧皱,连连摇头,“每一只噬星兽的年龄,都是以亿万年计的!
上千年时间对它们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加上灵泉的能量,也顶多是从婴儿期成长为幼儿期。
力量虽强,但最多也就是我这样的准神级别。你想用它来开启阵法,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啊……果然还是不行吗?”越凌多少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接受
了这事实,“不行就算了。我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那你还这么做?”顾意怒道,“这具身体在你的本命法器里浸泡了千年,跟你自己的本体也差不了多少。若它受损,你也不会好到哪去!
而且,等到它的生命力被消耗殆尽后,阵眼就一定会转移到同根同源的你身上——这个术法不可能中止!”
“我知道。”越凌很平静,“在这个月里,我已经做了很多次实验了。”
“那你还这么做?!”顾意眼看又要发飙。
“因为……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越凌道,“但是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