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笑:“奴婢生子倒是惯会拉拢人心!”
“传哀家令,永兴卫所统领梁勇无权擅动兵马,撤其统领之职,押回京中交由刑部处置。”
只是听了这令的嬷嬷有些犹豫。
“娘娘,如今梁将军同玄羽军一道收复随州城,刚立大功,若是此时问罪,恐有不妥。”
太后却不以为然。
“没什么不妥!”
“哀家就是要给这些地方统领一个警告。”
“若是放任一个梁勇,便会有无数的人效仿他,那么还有哪支军队还肯听从朝中调令?”
“他既然如此,不过是仗着又恭王替他撑腰罢了。”
“哀家就是要告诉他,告诉天下人,这江山可不是他顾宇极的!”
见她如此恼怒,嬷嬷也不敢再忤逆,立即下去传话去了。
而听闻此事的兴隆帝顾宇清,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母后如此,却是一步昏招了!”
“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又正值逆贼立国叛乱之时,即便是擅动兵马,也是立了大功。”
“哪怕功过相抵,不去赏赐那梁勇便是,可母后偏偏却还要罪加一等,如此大兴的将士们听闻,只怕会兔死狐悲。”
“原本母后就不得军中将领的支持,如今只怕更加不堪!”
他在书房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身边研磨的杨福安笑着附和。
“陛下说的正是!”
“太后娘娘毕竟不过是一妇孺,到底眼界浅薄了些,哪里有陛下的高瞻远瞩。”
被捧得十分舒坦,顾宇清搁下笔杆,负手笑眯眯地站起身,走到了香炉前,拨了拨炭。
“待会儿传朕的口谕,朕得知随州大捷,甚是欢喜,预犒赏收复随州的将士们。”
“命兵部拟个条子,看看按照惯例,如何赏赐才好。”
“这命令必须得在母后之前传出去,听到了么?”
杨福安听令,立即跪下应诺。
很快,陛下大喜与太后大怒,两个全然相反的反应,传到了朝臣耳中。
武将们听闻,自是感念陛下,而对太后的行径极为不满。
文官们则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浮躁不安起来。
谁都知道,眼下陛下与太后虽是母子,却已经视同水火。
而他们身为朝臣,只能被卷入硝烟之中。
明显,随州城之事,又将是陛下与太后之间的一场博弈。
他们只能在其中权衡利弊,各自为战,为是犒赏将士,还是降罪梁勇吵得不可开交。
没有人在乎,那折子里所呈现出的随州城惨状。
更没人在乎,那只剩下千余的老弱妇孺如何处置。
只有顾宇极,反复看了数遍邓立冠另外送来的,没有经过添油加醋描述的随州城情况。
“事情远远比我所预料的还要糟糕!”
“随州城遭遇如此浩劫,堪比时疫蔓延后的景象。”
“而那青莲教,利用造化丹奴役百姓,比之时疫更加可怕无数倍。”
“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只怕大兴将满目疮痍。”
他忧心忡忡地放下手中的信纸,走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