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他问:“此女当真绝色?”
桓渊急道:“与容貌无关!”顿了顿,他只好说,“容貌自然是绝顶的,可儿臣绝非贪图美色之人。”
皇帝点点头,道:“按理说,你今儿才见了她一面,不会有这么大的决心才对。可你这般,显然是从前就见过了。”
桓渊不语,皇帝哪里不懂,又叹了口气。
站起身,慢慢在温暖的大殿里踱着步子。桓渊
上前搀扶着他,父子二人散步似的闲聊,皇帝问他:“你在民间长大,民间对朕的风评如何?”
桓渊撇撇嘴,道:“说您任用奸相,不是个明君。”
皇帝竟没生气,反而呵呵笑了两声,又问:“那对权相的风评呢?”
那还用说?简直没把权相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一轮了。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道:“在世人眼里,朕不是明君,却也不算昏庸,而权相则是个大奸大恶之人。说民风淳朴也好,说他们愚蠢也罢,可有了权相在朕前面顶着,发生天灾人祸时,世人都以为是宰相的罪过,都抱着希冀:若是宰相倒了,那便时事清明也!”
桓渊越听后脊梁越是冰冷,只以为皇帝宠幸奸臣,却原来是有利用之心。
“与其盼着一个皇帝早死,倒不如让他们盼着奸相倒台。”皇帝说出这句话,又望着桓渊,“
倒相之治,便是你日后登基首要需做之事。”
就算他不说,桓渊也会做,可除奸相和娶瑞应…“父皇,罪不及出嫁女,儿臣还是要娶瑞应。”
皇帝叹道:“既然如此,那就许她东宫良媛之位。”
桓渊摇头道:“瑞应心高气傲,绝不会与人为侧的。别说东宫与众不同,就算贵为九五之尊,后宫妃嫔的品阶,她也不会放在眼中。”他仰头喟叹,“我们都受过妾侍荼毒,她不会与人为妾,我亦不会让我心爱的女子屈居妃位。”
这话涉及到了温贵妃,皇帝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不想和儿子因此起了嫌隙,那今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皇帝只好说:“横竖还在国丧期间,权家瑞应尚未及笄,到不急在这一时。你的婚事,便暂且搁置,缓慢议着,明日先赐婚给权祐和陈氏女。”
桓渊谢恩退下,走出大殿抬头就见漫天晚霞如锦缎堆砌,五光十色遥挂天际。
可是隐藏在这些云霞背后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第二日,相府就收到了赐婚的旨意,王氏换上命妇服接旨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生怕是太子和瑞应的婚事成了。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王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原来是赐婚权祐的,那就是说太子没被瑞应迷惑,自己的女儿还有机会!
她喜气洋洋的给传旨官封红,不光是她,蒋氏等人都很高兴,这么久以来,权祐的婚事可算落定了,只需过了国丧期间便可嫁娶。恰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生准备聘礼嫁妆,就是权祐的院子,也该好好修缮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