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赶来时李时锦已经中了毒镖晕死过去了,即便是晕倒她还护在裴晟身前。他冲上前把李时锦抱起来,李时锦的胸口中缓缓地流出黑红色的毒血。
林外宾客们听到了异动,他们纷纷放下了酒杯好奇地看向林中。谢映红眯着眼看着林中似乎有人冲了出来,她模糊地看着一道红白交加的身影骑着马朝他们跑了过来,貌似……
“公女?”
周娘子的一句话让谢映红愣了片刻,她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妙扶着腰往外跑。
“女君!女君您慢些!”
宾客们不明所以只看着谢家女君好像跟发了疯一样挺着大肚子往外跑,他们也随着跟了上去。
马蹄声渐进,一阵血腥味传入了众人的鼻子里。
温叙怀里抱着李时锦纵马来到众人面前,他从单手抱着李时锦从马上下来,腿下却一软跪倒在地上,温叙没有用手撑住地,而是紧紧地护着李时锦的头。
“温大人!温大人!这是怎么了!”谢映红急匆匆地赶过来,她看着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的温叙一时之间也哽住了。
温叙没有说话,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朝着马车跑过去,他身后的府兵扛着裴晟也紧随其后。
“有刺客!诸位宾客快行离开!”
周娘子指着温叙走过的地上流下的一滩血迹惊恐的大喊道:“有血!”
周围的人听见有血和刺客吓得尖叫连连,鸟雀失散,喜气洋洋的生辰宴变成了一场混乱的灾难
。
奔驰的马车上,温叙正在为李时锦检查伤口,只见泛着紫光的毒镖已经刺入了胸口,他看了看毒血的颜色又嗅了气味,依照他之前几年的经验判断,这是西域的一种叫刺心的毒。
一旦毒素蔓延到心脏,人就必死无疑了!
温叙直接将李时锦的衣衫脱下来,他也不顾什么君子风范,什么男女有别,只想着救李时锦的命。他衬着帕子将毒镖从李时锦的胸口拔了下来,李时锦闷哼了一声,呼吸加快了一些。
黑色的毒血还在流着,这说明毒已经开始侵入身体了,得把毒血吸出来。
温叙沉着目光将李时锦放在自己的膝上,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便俯身开始吸李时锦伤口里的毒血。
马车停在太守府邸后,随行的高娘子打开了车门,她看见躺在温叙怀里的李时锦呼吸绵长,面色也慢慢红润了过来。
她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不容犹豫地对身后的人说:“快来人把公女抬下去!”
李时锦被府里的婆子背着放在了卧房里,匆匆赶来的医师们马上进行救治。
现在已是晚上,太守府冰火两重天。李时锦房外死一样的寂静,而另一个院子里谢映红正在奋力生产着,谢映红受了惊早产了。
吱呀一声尘封着的房门终于被推开了,医师们到温叙面前说:“回禀府君小公女保住性命了,只是此毒泼辣,小公女心脉或许受损。”或许是怕众人难过,医
师又补充道:“幸亏府君为小公女及时处理了伤口,要不然小公女活不下去。”
温叙没说话,他看了一眼高娘子,高娘子立马说:“男女有别,是我给小公女处理的伤口。”
医师们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府君正人君子怎么会为小公女脱衣处理伤口。
“小公女的身子得好好养着,等伤口愈合之后再看心脉是否受损。”
“多谢诸位尽力医治,我家府君为诸位备了茶点请用了再走吧。”
高娘子将医师们支开了,她看向依旧沉默的温叙不解的问道:“若是刚才众人都以为是府君为小公女处理了伤口,不仅小公女会感激您,齐国公也会为了女儿的名声把小公女嫁给您的。”
“趁人之危让她失了名声嫁给我,我不能这样做,她会不高兴。”
“府君,有时候您实在太墨守成规了。这样公女迟早被世子爷夺走,今日您也知道,公女是为了保护世子爷才受伤的。”
温叙缓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