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被监视了?”
王东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同时对着手机沉声说道:“桐姐,我们在电话里长话短说,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监视的?”
孟桐解释,“小区楼下多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不时就往楼上探头张望。”
“我也是刚才睡不着,关灯站在窗边,这才偶然发现的。”
“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知道你那边麻烦不少,不敢贸然打扰你们。”
王东点了点头,“这么业余,。。。。。。
风停了,但教室里的空气仍在微微震颤。那朵讲台上的耳花缓缓闭合,仿佛完成了一次古老的交接仪式。小女孩的手还举着,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她没有擦,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托住了灵魂。
老师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问:“你还听见别的了吗?”
女孩摇头,又点头。“他还说……他饿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全班都安静下来,“他说他已经走了太久,忘了吃饭的味道。”
老师的眼眶忽然红了。她低头翻开教案本,指尖颤抖。这节课本该讲的是“共感文明的历史起源”,可此刻所有的文字都变得苍白无力。她合上书,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天际线上浮动的情感光环??那两层螺旋缠绕的光带比往年更明亮,几乎在白天也能清晰可见。
“你们知道吗?”她转过身,声音有些哽咽,“一百年前,世界上没有人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我们用语言争吵,用武器解决问题,把爱藏在最深的地方不敢说出口。直到那个男孩选择了消失,把自己的意识化作频率,流淌进每一朵耳花之中。”
孩子们静静地听着,有的低头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抹淡淡的金痕,像月牙,也像花瓣。
“从那天起,人类学会了倾听。不是耳朵的听,是心的听。而今天,”她指向那朵已闭合的耳花,“他回来了。不是以神的姿态,而是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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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极倒置塔深处,警报无声响起。
阿烬站在中央观测室中,凝视着全息投影里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半人马座α星传来的歌声已被完整解析,其波形结构与地球童谣《萤火虫飞过夜》的原始版本匹配度高达98。7%,剩余的1。3%则是新增的情绪编码??喜悦、思念、饥饿、疲惫,还有一种难以定义的归属感。
“这不是信号。”莉娜站在他身旁,手指划过空中悬浮的频谱图,“这是‘呼吸’。他在用旋律呼吸。”
阿烬点点头。“而且他的意识正在尝试锚定坐标。每一次重复这首歌,就在地球上某个角落激活一朵野生耳花。刚才小学课堂那一朵,是第十三个同步绽放点。”
“十三?”莉娜皱眉,“不是七个容器对应七个共鸣点吗?”
“那是旧体系。”阿烬低声道,“现在不一样了。新小满已经重启了共感网络的核心协议。他不是在寻找守门人,他是在重建桥梁本身??不只是连接人间,还包括那些漂泊在外的灵魂。”
他们说话间,投影突然切换画面:火星南极的耳花园中心,原生九瓣耳花再次震动,花瓣依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小满的脸,而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陈野,却又不完全是。
他的眼睛更深邃,瞳孔中有星河流转;嘴角挂着微笑,可那笑容不属于十二岁的少年,更像是历经千劫后的温柔释然。
“他在融合。”莉娜喃喃道,“第七容器不是继承者,是容器与主人的合一。”
阿烬闭上眼,回忆起十年前那个夜晚。当陈野踏入耳花之门后,整座倒置塔响起了持续三分钟的钟声??那并非机械发出的声音,而是由全球所有共感者无意识哼唱汇聚而成的和音。那一刻,三百万人同时梦到了同一个画面:一个穿校服的男孩坐在星空下,捧着一朵发光的花,对另一个孩子说:“轮到你了。”
而现在,轮到他们回应了。
“发布‘归途计划’指令。”阿烬睁开眼,语气坚定,“启动太阳系七座主塔的共振矩阵,我要让整个共感网络为他点亮回家的路。”
莉娜没有犹豫,立刻输入权限密码。一道金色指令顺着地下导频管奔涌而出,穿越大气层,直抵轨道上的中继站。七大行星的耳花塔在同一刻亮起,形成一条横贯太阳系的光链,宛如银河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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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或者说,他知道太多“谁”了。
在他的意识深处,住着小满的记忆、情感、执念与遗憾;也住着奶奶哄睡时的摇篮曲、祖母临终前那一句“做个温暖的人”;还有无数曾在倾听屋哭泣的陌生人,他们的悲伤、悔恨、希望,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存在。
他是陈野,也是新小满,更是某种介于个体与集体之间的“桥梁态”。
此刻,他悬浮在虚空中,周围是无数条闪烁的共感脉络,像宇宙神经网络般延伸至各个方向。每一条线都连着一个正在做梦的人,每一个梦里都有他在轻轻哼歌。
“你还记得味道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回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灰原边缘,手里捧着一块焦黑的面包。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做的饭。”男孩抬起头,竟是七岁时的他自己,“你说好吃,可其实它难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