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民之战,又与纪军作战不同。卫渊严禁太初宫法相诸修离开军气守护范围,同时将自己身上所有能够分下去的气运全都分掉。
而凌沧澜的那道顶阶气运,已经加持在了断掉的寒渊剑上,交给了余知拙。余知拙亲。。。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林风躺在客栈二楼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风穿过破旧窗棂,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极了那日在荒山古庙中听到的鬼哭。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道金光??那一瞬照亮整片废墟的龙影,盘旋于残垣断壁之上,双目如炬,鳞甲森然。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三日前,他在城外废弃的龙祠遗址挖出一块刻满古怪符文的石碑,碑底压着一枚青铜指环,环身缠绕着一条微雕腾龙,龙首衔尾,形成一个诡异的闭环。自那晚起,他的梦里便开始出现相同的画面:一座沉在深渊之下的巨殿,殿顶镶嵌九颗血红宝石,如同九只永不闭合的眼睛。而每当他试图靠近那扇紧闭的青铜大门时,耳边总会响起低语,像是远古的咒言,又似某种召唤。
“藏龙之息,启封者死。”
这八个字,是他昨夜从梦中惊醒后,用炭笔写在墙上的。字迹歪斜,带着颤抖的痕迹。
他摸了摸怀中的青铜指环,冰凉刺骨。自从戴上它后,体内便多了一股游走不定的热流,时而如沸水翻腾,时而又似寒冰冻结。最诡异的是,每逢子时,右手掌心会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形如龙爪,五指伸展,仿佛要撕裂皮肉而出。
“不能再拖了。”林风翻身坐起,披上外衣。他必须再去一趟龙祠。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笼罩整座边陲小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几盏昏黄油灯在风雨中摇曳,投下斑驳光影。林风撑着一把破伞,脚步轻缓地穿行在青石板路上。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他的肩头,冷意渗入骨髓。
龙祠位于城西乱葬岗边缘,早已荒废百年。传说这里曾是上古龙族祭祀之地,后来因一场浩劫,整座神庙被天雷劈毁,龙脉断裂,灵气尽失。如今只剩几根倾颓的石柱和半堵刻满裂痕的残墙,杂草丛生,蛇鼠横行。
林风踏入祠内时,雨势骤然加大。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青铜指环,轻轻放在石碑原位。刹那间,地面微微震颤,一道幽蓝光芒自碑文缝隙中渗出,如活物般缠绕指环,继而顺着林风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
“来了……”他咬牙低语。
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扎进经脉。他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湿冷的石面,冷汗混着雨水流淌。就在这痛苦达到顶峰之际,脑海深处忽然响起一声悠远龙吟??
“吾等千年,终有人持‘归藏戒’现世。”
声音苍老而威严,不似人间所有。
林风勉强抬头,只见原本空荡的祠堂中央,竟缓缓浮现出一道虚影:一尊高达三丈的青铜巨门,门上浮雕九条形态各异的真龙,或腾云、或潜渊、或怒目、或低首,皆栩栩如生。而在门扉正中,赫然嵌着一块与他所见梦境完全一致的星图??九点赤芒构成北斗倒悬之形,中央一点尤为明亮。
“这是……藏龙门?”林风喃喃。
“非门,乃界。”那声音再度响起,“汝血脉虽薄,却承‘守誓者’遗血,又得‘归藏戒’认主,方可开启此印。”
林风强忍痛楚,艰难问道:“你是谁?”
“吾乃昔年镇守此界的最后一头守誓龙,魂魄残存至今,只为等一人。”虚影缓缓凝聚成一位身穿玄袍的老者,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金光流转,“你既来此,可知‘龙藏’为何物?”
“不知。”
“非秘典,非宝藏,而是枷锁。”老者语气沉重,“上古之时,九大始祖龙为镇压‘虚噬’之源,自愿将真灵封入九方龙藏,化作天地支柱。一旦龙藏动摇,虚噬复苏,万界皆沦。”
林风心头一震:“所以这门后……关着什么?”
“第一条龙的残魂,也是唯一尚存意识的一缕龙息。”老者抬手一指,“你若打开它,便要继承其责??成为新任‘藏龙使’,以命续封。否则,三日之内,龙息逸散,虚噬苏醒,人间将成炼狱。”
林风沉默良久。
他只是个落魄书生,父母早亡,靠抄写佛经度日。若非偶然发现那块石碑,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世间真有龙存在。可现在,命运却将一道关乎天下存亡的选择摆在他面前。
“若我不愿呢?”
“那你此刻已死。”老者淡淡道,“归藏戒一旦认主,拒绝代价便是魂飞魄散。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侥幸?是你体内的守誓血脉压制了反噬。”
林风苦笑。
原来,从他触碰指环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了。
“如何开启?”
“以血为引,以心为钥,叩门三声。”老者退后一步,“记住,一旦开启,你将不再是凡人。你的寿命、情感、记忆,都将逐渐被龙息同化。最终,你会忘记自己是谁,只记得守护。”
林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扇虚幻巨门。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溪。他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门缝之间。刹那间,九条浮雕龙同时睁眼,金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