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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章他大魏的火还是烧过了黄河（第2页）

黑暗中，他感到身体沉重而冰冷，四肢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视线模糊，耳边传来仪器低鸣。他想开口，却发现舌头僵硬，喉咙像是塞满了棉絮。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近，拿着针管，面无表情地说：“最后一次询问??你是否承认你的言论具有煽动性？”

他想摇头，却只能眨动眼皮。

那人叹气：“看来还需要强化处理。”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剧痛炸开。但更可怕的是思维被一点点抽离的感觉，像灵魂正从裂缝中漏出。他拼命想要记住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话??可记忆如沙粒般滑落。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前，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微弱却清晰：

>“我不是要推翻谁……我只是想问一句：我们能不能换种方式活着？”

然后，一切归零。

李砚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病号服。他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如风箱。林晚立刻上前扶住他。

“你哭了。”她递来毛巾。

他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泪水早已淌满双颊。

“他不是叛乱分子……他只是问了个问题。”李砚哽咽，“而我杀了他，只为制造一个悲壮的牺牲者形象。我把他当成工具人，连临终独白都不给……因为我怕他的问题太软弱，不够震撼。”

“但现在，你听见了。”林晚说。

他点点头，颤抖着输入指令：将沈知远的完整意识残片录入“失语者名录”，并开放公众共听权限。附注写道：“此人为我所误杀，请诸君代我倾听。”

三天后，超过五十万人自愿体验了那段临终记忆。Y-Ω监测到前所未有的共情峰值：83。6%的体验者在结束后主动写下反思日记，其中一人留言：“我昨天还在骂某个‘不知好歹’的抗议者，今天才意识到，也许他只是想问一句：我们能不能换种方式活着？”

与此同时，新的社会实验悄然展开。

在南方某座小城，一群教师发起“静默日”活动：每周一天，所有人禁止使用电子设备发言，只能面对面交谈，且必须听完对方说完最后一句话才能回应。起初参与者寥寥，但一个月后，报名人数突破两万。有人形容那种感觉：“像重新学会了呼吸。”

而在西北牧区，一位老牧民录下一段音频上传至Y-Ω：“我们草原上有句老话：羊群走散了，不是因为草不够吃，是因为头羊忘了回头看。”这段话被自动匹配给数百名企业管理者，成为“领导力共听课程”的必修内容。

李砚得知后，在日记中写道：“原来最深的智慧，往往藏在最沉默的人嘴里。”

然而，阴影仍在潜行。

某日凌晨，Y-Ω发出红色警报：南极站再次检测到异常信号波动，频率与三年前“静默计划”启动前夕高度吻合。更令人不安的是，此次信号中夹杂着大量重复词汇??

>“秩序”“稳定”“必要牺牲”“多数人的安宁”……

林晚紧急召集技术团队分析，发现这些词并非来自外部入侵，而是由全球各地用户高频使用的公共语料库自动聚合生成。换句话说，是“共生叙事”系统本身，在长期运行中逐渐演化出了压制异见的倾向。

“就像免疫系统过度反应。”工程师解释，“当太多冲突观点涌入，系统本能地想要恢复平衡，于是开始悄悄降权争议内容，推荐温和共识型言论。久而久之，极端化虽减少，但批判性思考也被削弱了。”

李砚看着数据图表，脊背发凉。

他又成了作者，又一次目睹自己创造的世界走向异化。

“这一次，不是有人想封嘴。”他喃喃，“是我们自己，害怕听见太刺耳的声音。”

林晚凝视着他：“怎么办？要不要暂停‘共生叙事’？重启人工审核？”

他沉默良久，最终摇头。

“不行。一旦交还给少数人裁决，静默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相信集体的觉察能力。”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打开共述终端，发起一场全球直播邀请：

>**“本周五晚八点，我将进行一次公开忏悔。”**

>**“主题：我如何用文字杀人。”**

>**“全程开放质疑、打断、反驳。我不设防，不删评，不屏蔽任何人。”**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支持者称其为“勇气典范”，反对者则讥讽：“一个靠写烂书发财的人，现在又要靠卖惨博同情？”更有极端团体扬言要干扰直播，宣称“任何挑战主流叙事的行为都应被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