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柳夭夭收起折扇,眸光如刃。
“他们想开那扇门——是为了什么?”
两人沉默。
良久,陆青叹道:“若真有什么东西藏在那扇门后……恐怕不只是江湖的事了。”
柳夭夭垂眸,喃喃道:“景曜……真的卷进去了。”
这一夜,两道本不相干的线索,交织成一条暗流汹涌的线。
而它的尽头——是那座深不可测的府邸。
夜巡司。
月上中天,我踏入浮影斋时,庭中灯火寥落,四下静得出奇。
林婉早已就寝,小枝正在厢房替沈云霁准备茶水,闻我归来,只远远行了一礼,并未多语。
我走过前厅,发现堂上空无一人。
柳夭夭,不在。
桌上一壶新温过的梨花酒仍自散着清香,扇子斜搭椅背,却不见人影。
这女人行踪向来诡谲,既似浮燕逐风,又如暗线牵棋,近来她与唐蔓走动频繁,我心中隐约有数,却不欲妄言。
我正欲吩咐人寻,耳边忽听得一声娇笑,自屋梁之上落下淡香盈盈。
“怎么,景公子找我找得这么急,莫非是想我了?”
我一抬头,柳夭夭已然翩然落地,身影轻盈,衣袂不沾尘埃,神情却懒洋洋的,仿佛方才出入生死场所的,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去了哪里?”我语气不动,目光却未离她双眼。
她眨了眨眼,似笑非笑:“与你那位陆青小友聊了会儿天。”
我微颔首,心下已明。
柳夭夭轻撩鬓发,语气仍带调笑之意:“他倒还挺有意思,虽不太受我待见,但……情报倒挺管用。”
“你套他话了?”我挑眉。
“他也套我话。”她坐下,斟了一盏酒,对我轻轻一敬,“不过我们各得其所。”
她眼中微光一闪,正色道:“景曜,那些残图……你真觉得只是‘沈家旧阵’的遗物?”
我摇头:“若真如此,我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走进夜巡司。”
柳夭夭收起笑意,目光灼灼:“我查到的线索显示,那‘目印’不仅存在于伏云寺,更曾在十年前出现在南疆地界——那是朝廷实施情绪隔离术的初始实验场。”
我眸光微凝:“夜巡司参与?”
“不止。”她的声音低了些,像怕惊动什么似的,“还有寒渊。”
我心下微沉,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柳夭夭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月下无声的东都街巷。
“我会继续查南线的事——阵图之外,我更想知道,‘他们’到底想打开什么样的‘门’。”
“而你……”
她回过身来,目光如霜雪初融,竟带了一丝柔色:“你要走的那条路,就只有一条——再入夜巡司。”
我静默片刻,终于点头。
“这次,我不会只问那个‘门’了。”
“我要看清,他们守的是什么。”
“……以及,他们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