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怒火上头,连珠炮般吩咐下去,谢渊则不停点头应声:“是,是!九公主,您放心!”
小小发泄后,陶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
随即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纷繁复杂的情绪,伸手拍拍棺材的边:“起驾。”
手被树棺边缘的木刺划伤,她却恍若未觉。
棺材被缓缓抬起,陶夭再未回头。
沈卓站在原地,冲王玄清和谢令辰示意自己没事。
又望向陶夭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只能目送着那棺木并上谢渊带来的一众衙役随从们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为何熟悉的棺木,会像今日这般刺眼。
静怡园。
谢令辰大手一挥,将一张崭新的调令塞进沈卓手里。
“兄弟,拿好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机会!”
经过这一次,谢令辰也对沈卓的义气相当佩服。
当然也很感慨他和公主的关系。
身为一个画家,这种凄美的爱情故事可是绝好的素材呀!
“这……”
沈卓看了看手中的调令,署着“县令”几个字。
完全是一纸破格提拔的官职任命。
……这份调令,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谢令辰打开酒坛,笑意盈盈地准备庆祝(八卦他和公主的关系)。
“沈兄,恭喜恭喜!今儿可是升官的好日子啊!”
他甚至还特地拉上了王玄清。
谢令辰一边说,一边用力拍了拍沈卓的肩膀,力道不小。
“沈兄啊,你是不是还在想九公主?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来来来,喝酒!”
不知怎的,他的眼前忽然略过明夷拔剑立于棺木前的画面。
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不知天下究竟能有几多芳华。
王玄清给自己斟满茶,劝了几句。
“沈卓,你得看开点,趁着这机会,重新开始一条全新的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沈卓苦笑着摇摇头,目光再次落回那张调令上。
纸张洁白,官印鲜红。
一条崭新的仕途。
“她还真是周到……”
沈卓低声喃喃。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般未来。
谢令辰放下酒杯:“怎么?莫不是嫌官职太低?”
沈卓知道他是想要活跃此间气氛。
“我明白她的用心,也知道她在为我铺路。”
他顿了顿,微微叹气:“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