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着铃音追至后山,却在剑冢入口被三十六柄悬空古剑拦住去路。秦子川的佩剑突然震颤不止,剑柄处的玉珏残片竟与其中一柄青铜剑产生共鸣。
"这是师尊的。。。"他话音未落,那柄刻着"清虚"二字的古剑突然刺向慕雪晴心口。白烈挥剑格挡的瞬间,剑冢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
银铃猛地撞上石壁,铃舌指向某处裂隙。慕雪晴指尖凝出冰刃划破掌心,血珠滴落处显出一行小字:"药人血启,剑魄归真。"
"原来剑冢底下藏着诛魔阵的核心。"白烈胸前的魔纹突然灼痛难忍,"当年那些伪君子,竟用魔道禁术做阵眼!"
秦子川突然抓住慕雪晴流血的手按在青铜剑上。鲜血渗入"清虚"二字时,剑冢轰然洞开,露出下方被铁链贯穿的巨型丹炉。炉身刻满与银铃相同的符咒,炉中漂浮的赫然是清虚长老的肉身。
"活人饲炉?"白烈重剑劈在铁链上迸出火星,"这老东西把自己炼成阵眼了!"
慕雪晴突然踉跄着扶住丹炉,腕间银铃的裂纹里渗出青色液体:"不是他自愿的。。。你们看炉壁上的抓痕!"
秦子川抚摸着那些深嵌在玄铁里的指痕,突然想起幼时清虚总戴着鹿皮手套。有次他顽皮扯下手套,瞥见师尊指尖结着厚厚的血痂。
"药人血。。。枫叶契。。。"丹炉突然转动,炉盖上的七星阵映出红衣女子的虚影,"阿川,用你的本命剑气刺膻中穴!"
剑锋刺入丹炉的刹那,秦子川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清虚抱着啼哭的女婴跪在诛魔阵外,阵中红衣女子将银铃捏碎成七枚符咒。
"他们逼你用青木剑气做阵眼。"慕雪晴的冰绡绫缠住即将消散的虚影,"为何要瞒着我?"
虚影却转向秦子川:"你三岁那年误食的九转金丹,实则是洗髓易脉的禁药。清虚为保你性命,不得不将你炼成剑傀。。。"
白烈突然暴喝一声,魔纹化作黑蛟撞向丹炉后的石壁。碎石灰尘中露出半卷《诛魔阵图》,泛黄的纸页上残留着干涸的血指印。
"这是家母的笔迹!"慕雪晴抚摸着阵图角落的枫叶标记,"当年他们篡改了阵眼方位,导致魔气倒灌。。。"
秦子川突然按住阵图某处:"你们看这个阵枢标记,分明是剑宗禁地的方位!"
三人赶到禁地时,月光正照在寒潭中央的青铜柱上。与药王谷相同的三十六根铜柱,此刻正源源不断吸收着慕雪晴腕间银铃的青色液体。
"原来两个诛魔阵是相通的。"白烈重剑插入潭水,水面立刻浮现血色纹路,"这些狗东西用魔道血祭之术养剑!"
慕雪晴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银铃裂纹中伸出青色藤蔓,正将她往青铜柱方向拖拽。秦子川挥剑斩断藤蔓,却被溅出的液体灼伤手腕——那分明是稀释过的药人血。
"终于等到你们了。"清虚的声音从每根铜柱中同时传出,"川儿,你可还记得《太虚剑诀》第七重的心法?"
秦子川的佩剑突然脱手飞向铜柱,剑气在潭面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慕雪晴腕间的银铃自动飞向天枢位,铃身浮现出完整的诛魔阵图。
"不要看阵眼!"白烈捂注视着慕雪晴的眼睛,有人喊道:“他们正在利用药人的血脉来重启大阵!”
秦子川的剑气刺入天枢位时,整片寒潭变成了血红色。青铜柱上的锁链自动缠绕住慕雪晴,在她手腕刻下与银铃裂纹相同的符咒。
"这才是真正的枫叶血契。"清虚的虚影从血潭中升起,"当年你母亲自愿赴死,就是为了让药王血脉成为诛魔阵的活钥。。。"
慕雪晴突然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最近的铜柱上。血色符咒逆流而上,竟将部分青木剑气逼回清虚体内。
"您教我剑指本心。。。"秦子川的剑锋抵住清虚虚影的咽喉,"却用二十年给我编织谎言织就的茧!"
潭水猛然沸腾起来,三十六柄古剑自水中腾空而出,迅速排列成一个威力巨大的剑阵。白烈胸前的魔纹暴涨,重剑在地上劈出三丈深的沟壑:"狗屁诛魔阵!这分明是借正道之名行夺舍之实!"
混战中最末端的青铜柱突然炸裂,露出藏在柱心里的玉匣。慕雪晴的冰绡绫卷住玉匣的瞬间,匣中飞出的血色枫叶贴上了她心口胎记。
"阿雪。。。"枫叶中传出红衣女子温柔的声音,"当年娘亲将半魂封入银铃,就是要等这天道轮回。。。"
清虚的虚影突然凝实,竟是被枫叶强行从铜柱中扯出来的。他指尖的青木剑气忽明忽暗,最终化作流光没入秦子川的佩剑。
"师尊?"秦子川接住坠落的老者,发现他丹田处插着半截银铃。
清虚枯槁的手指抚过慕雪晴腕间银铃:"当年没能护住你母亲。。。这二十年。。。我在铜柱里刻了三百遍往生咒。。。"
白烈突然扯开老者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枫叶烙印:"老东西!你把自己炼成了药人的活傀儡?"
"唯有如此。。。才能骗过那些长老。。。"清虚的瞳孔开始涣散,"川儿。。。剑冢第三重。。。有你真正的。。。"
话未说完,老者身躯突然化作青烟消散。慕雪晴腕间银铃彻底碎裂,七枚铃舌在空中拼成北斗形状,指向剑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