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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情感挣扎（第3页）

秦子川拾起师尊留下的剑穗，上面系着的玉珏碎片正发出灼热红光。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寒潭时，他听见剑冢方向传来万剑齐鸣的声响。青铜巨门在万剑嘶鸣中缓缓开启，秦子川手中的玉珏碎片突然嵌入石门凹槽。无数剑气凝成的萤火从门缝涌出，在他颈侧划出血线。慕雪晴的冰绡绫刚缠住他手腕，就被门内罡风撕成碎絮。

＂剑气认主。＂白烈用魔纹在身前结成盾墙，＂这些萤火是历代剑宗掌门的残念。＂

秦子川踏进剑冢的刹那，穹顶星图突然转动。七颗主星对应的位置，七具水晶棺悬空而立，每具棺中都封着与清虚长老容貌相同的老者。慕雪晴腕间新生的银铃纹突然灼亮，照出棺底流动的青色液体——那分明是稀释过的药人血。

＂三百具剑傀。。。＂白烈重剑劈向最近的水晶棺，剑锋却被棺中伸出的枯掌握住，＂老东西到底把自己分成了多少份？＂

秦子川突然捂住心口，太虚剑气不受控制地涌向星图中央的剑台。当他的血滴在剑台凹槽时，整座剑冢突然响起清虚的声音：＂川儿，你可知《太虚剑诀》最后一重为何叫＇劫火焚心＇？＂

剑台轰然碎裂，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中浮沉着数百枚玉珏碎片，每片都刻着＂秦＂字。慕雪晴的冰刃割破血池表面时，竟映出秦子川婴孩时期被泡在药鼎中的画面。

＂他们用秦氏血脉养剑！＂白烈胸前的魔纹突然化作黑龙探入血池，＂这些玉珏在吸食你的剑气！＂

池底突然射出七十二道锁链，半数穿透秦子川的四肢要穴。慕雪晴斩断锁链的瞬间，那些断裂的锁环突然化作小剑刺向她心口胎记。血色枫叶纹骤然绽放，竟将小剑熔成铁水。

＂果然如此。。。＂清虚的残影从血池升起，＂当年你母亲剖出半块剑骨封入雪晴心脉，就是要等今日。。。＂

白烈突然撕开胸前衣襟，魔纹组成的饕餮图腾张开巨口。剑冢内的残念萤火被魔气牵引，在他掌心凝成漆黑剑丸：＂老鬼，你分魂三百的秘术，是从魔道《血傀录》里偷学的吧？＂

七具水晶棺同时炸裂，棺中老者的血肉在空中重组。清虚的完整肉身重现的刹那，慕雪晴腕间的银铃纹突然爬满颈项——那是药人血脉被彻底激活的征兆。

＂师尊。。。＂秦子川的剑气在周身结成莲花，＂您在我灵台种下的往生咒，其实是分魂傀儡的引子吧？＂

清虚袖中飞出三百张符纸，每张都写着秦子川的生辰八字。符纸燃烧产生的青烟里，浮现出二十年来师徒相处的点滴画面。当最后一张符纸烧尽时，秦子川后颈浮现出与水晶棺底相同的阵纹。

＂现在明白了吗？＂清虚的指尖探入自己丹田，扯出半截银铃，＂当年诛魔阵反噬，你母亲用这半块往生铃保住雪晴魂魄，而我。。。不得不将你炼成容纳太虚剑魄的容器。＂

慕雪晴突然咳出带冰碴的血，地面瞬间凝结出枫叶状霜花。那些霜花沿着清虚的袍角蔓延，将他冻成冰雕的刹那，秦子川看见师尊眼角有血泪坠落。

冰层炸裂时，清虚手中多了一柄由往生咒文凝成的剑。剑锋点地时，整个剑冢开始回溯时光——二十年前的红衣女子正在血泊中剖开自己丹田，将闪着金光的剑骨融入女婴心口。

＂看清楚！＂清虚的剑尖挑起那段记忆，＂你体内封着的半块太虚剑魄，本该在十年前就觉醒！＂

秦子川的瞳孔突然变成鎏金色，周身剑气自动组成诛魔剑阵。白烈想要阻止却被魔纹反噬，胸前饕餮图腾竟开始啃食他的血肉：＂老东西。。。你在剑丸里掺了噬魂砂。。。＂

慕雪晴的霜花领域突然收缩，在她脚下形成冰晶莲台。心口胎记涌出的金线与秦子川的剑气交融，在两人之间架起虹桥。清虚的身影在虹光中逐渐透明，手中往生剑却越发凝实。

＂阿川，接剑！＂慕雪晴将冰刃刺入虹桥，桥面顿时浮现完整的诛魔阵图，＂用太虚劫火灼烧阵眼！＂

秦子川的剑气触到阵眼的刹那，整座剑冢开始坍缩。三百具分魂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每具傀儡都带着清虚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当最后一具傀儡被虹光吞噬时，秦子川终于看清真相——当年是清虚自愿被炼成阵眼，只为掩盖双生剑骨的秘密。

＂你与雪晴是剑魄双生子。＂清虚的残魂开始消散，＂唯有相杀方能。。。＂

白烈突然暴起，魔化的右臂贯穿清虚残魂。饕餮魔纹顺着伤口疯狂吞噬魂力，却在接触到往生铃碎片时骤然僵住：＂怎么可能。。。我的魔核里为何会有。。。＂

清虚彻底消散前，将往生剑刺入自己天灵：＂当年我剖出半颗佛心镇你魔性。。。白烈。。。你真正的身份是。。。＂

剑冢完全崩塌时，太虚剑魄终于现世。那竟是一对纠缠着的雌雄剑魂，分别没入秦子川和慕雪晴的丹田。两人剑气交融的瞬间，清虚最后的分魂从地脉中升起，周身缠绕着被魔化的往生咒文。

＂川儿，让为师看看你悟到了几成。＂魔化的清虚抬手召来暴雨般的符剑，＂记住，太虚剑道的精髓在于斩情。＂

秦子川的剑气莲花突然逆时针旋转，每一片花瓣都映出师徒过往。当符剑刺入莲花核心时，那些记忆画面突然具象成实体剑气。慕雪晴的冰晶莲台同步绽放，将两人剑气增幅十倍。

＂师尊，您教我的最后一课。。。＂秦子川的剑锋燃起金色劫火，＂是用有情剑破无情道！＂

双剑合璧的刹那，整个空间被劈成黑白两界。魔化清虚在光暗交界处挣扎，身上不断掉落被血污的往生符。当最后一道符文化作灰烬时，他浑浊的眼中忽然恢复清明：＂好。。。这才是真正的太虚。。。＂

白烈胸前的饕餮魔纹突然离体，裹着半块往生铃冲入地脉。大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之声，慕雪晴的胎记突然浮现出＂镇魔＂二字。秦子川伸手去拉她却抓了个空——她的身影正在虹光中逐渐透明。

＂原来我们。。。才是最后的阵眼。。。＂慕雪晴将半块剑魄逼出心脉，＂阿川，用劫火。。。＂

秦子川的剑停在红衣女子咽喉三寸处，剑锋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当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看见慕雪晴眼角有冰晶坠落，那里面封印着清虚最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