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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师徒对决（第1页）

暮色将剑宗广场染成铁青色。秦子川握剑的指节泛白，望着对面灰袍猎猎的老者：＂师尊非要逼弟子出剑？＂

清虚掌中青玉剑穗垂落三寸寒芒：＂川儿可知，当年在青冥崖捡到你时，你怀里揣着半卷《太虚剑诀》。＂剑穗忽然绷直如弦，＂为师花了二十年才看透，那残卷最后缺失的第七重——＂

＂是弑师证道！＂秦子川剑锋荡开扑面而来的剑气，袖口瞬间绽开七朵血梅。他踉跄后退时，瞥见师尊左腕有道新月状疤痕，正是三年前替自己挡下魔修毒掌的旧伤。

＂锵！＂

两柄青锋相撞的刹那，清虚突然收力三成：＂还记得你初学御剑时，总爱在云海里画＇川＇字？＂他剑尖轻挑，空中竟凝出二十八个水汽构成的＂川＂字，＂那时你说，要让天下河川都记住秦字。＂

秦子川喉头腥甜。那些水字突然化作冰锥刺来，每一枚都裹着当年师徒共饮的竹叶青酒香。他旋身避开要害，右肩仍被洞穿：＂师尊既知我重情，为何要勾结魔宗毒害同门！＂

＂勾结？＂清虚突然大笑，剑风卷起满地落叶。叶片在飞旋中拼凑出青龙图案，＂你当真以为，三日前在后山药圃发现的魔宗令符，是为师所留？＂

秦子川瞳孔骤缩。记忆忽然闪回昨夜——慕雪晴捧着染血的令符闯进他房中，耳坠上的避毒珠却在靠近令符时泛出紫芒。当时她说：＂除了掌教亲传，谁能自由出入后山禁制？＂

＂师尊的意思是。。。＂

＂你且看这招＇青龙摆尾＇。＂清虚剑势突变，本该横扫千钧的招式竟在中途折返，剑尖精准点中秦子川腰间玉扣。玉扣裂开的刹那，藏在其中的半片青铜符箓飘然而落。

秦子川怔怔望着符箓上残缺的＂玄＂字：＂这是。。。玄天阁的传讯符？＂

＂三日前子时，有人用此符篡改了护山大阵的巽位阵眼。＂清虚剑穗突然缠住秦子川手腕，＂你可知巽位对应的，正是慕长老闭关的听雪楼？＂

远处突然传来钟鸣。秦子川感觉腕间传来灼痛，低头看见剑穗在他皮肤上烙出青龙纹：＂师尊这是何意？＂

＂半刻钟后，护山大阵会将听雪楼方圆十里化作雷池。＂清虚忽然撤剑疾退，袖中飞出九道金符封住广场八方，＂若不能在一炷香内破开这九宫锁龙阵，你那雪晴师妹。。。＂

秦子川浑身剧震。他终于看清师尊眼底翻涌的，是比魔气更浓烈的悲怆。青龙剑诀起手式在掌心凝聚的刹那，二十八年师徒情分化作剑气长啸。

＂第一阵，坎宫！＂

清虚的声音从阵外传来，带着金石相击的冷冽。秦子川剑锋所指之处，地面突然涌出滔天水浪。他在惊涛中看见十六岁那年，师尊带他在寒潭练剑的情形。

＂川儿，青龙属木却生于水。＂记忆中的清虚挥剑劈开瀑布，＂就像你我虽为剑修，心中当存济世之仁。＂

阵中水龙已扑至面门。秦子川突然倒转剑柄，以剑鞘为引画了个＂仁＂字。水龙撞上字诀的瞬间，竟化作甘霖滋润大地。阵眼处的玄龟石像轰然碎裂。

＂第二阵，离宫！＂

烈火自天际垂落，化作九只金乌盘旋。秦子川的衣摆开始焦卷，却在热浪中嗅到熟悉的药香——这是慕雪晴炼丹时常用的赤炎火！

＂师尊曾说，离火煅剑最忌心浮气躁。＂他忽然将佩剑插入火海，任剑身被烧得通红，＂却忘了告诉弟子，当年您为求铸剑秘法，曾在炎谷跪了七天七夜。＂

金乌的叫声突然变得十分悲惨。秦子川拿住热剑柄，剑气全入火海。烈焰翻滚后成了条赤龙，龙的眼睛像两滴泪水。

＂破！＂

赤龙撞散金乌的刹那，阵外传来清虚的闷哼。秦子川冲出火幕时，看见师尊左肩道袍焦黑，手中青玉剑正在龟裂。

＂第三阵，震宫！＂

雷光如万马奔腾而至。秦子川挥剑格挡时，忽然听到阵外飘来慕雪晴的惊呼：＂阿川小心！他右手的结印方式。。。＂

话音未落，惊雷已劈中他后背。秦子川呕出一口鲜血，却在血雾中看清雷光里藏着的银色丝线——分明是玄天阁独有的天蚕冰丝！

＂原来如此。＂他忽然弃剑跃起，徒手抓住劈落的雷霆，＂师尊是要告诉弟子，真正的青龙剑诀。。。＂

被攥住的雷光在他掌心化作青鳞长剑，剑身缠绕着电芒：＂不在剑招，而在引天地之气！＂

青鳞剑斩断所有冰丝的瞬间，九宫阵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秦子川破阵而出的刹那，正好看见慕雪晴挥剑架在清虚颈间，而她袖口露出半截带着焦痕的玄天阁符纸。

＂雪晴你。。。＂

＂川儿终于悟了。＂清虚突然震开慕雪晴的剑锋，染血的右手按在自己天灵，＂这最后一课。。。＂

青龙长吟响彻云霄。秦子川看见师尊的元神化作青色巨龙冲天而起，龙爪中攥着枚刻有＂玄＂字的令牌。慕雪晴的惊呼与龙吟同时响起：＂那是玄天阁主的本命符！＂

巨龙在云层中炸成漫天光雨。秦子川接住坠落的令牌时，触到背面细微的刻痕——正是慕雪晴生辰八字。残阳如血，将剑宗广场的青石染成赤金。秦子川握着尚有温热的玄天令牌，指腹擦过背面那行生辰刻痕——正是三年前上元夜，他在慕雪晴的琉璃灯上题过的诗句。

＂阿川。。。＂慕雪晴的霜月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在地面划出火星，＂十二剑老已中牵机毒，此刻都在演武场。＂

话音刚完，十二道剑光就从空中飞来了。执法长老玄冥的赤霄剑燃着蓝火，身后十一位长老眼红，剑气绕着银丝。

＂清虚勾结魔宗，其罪当诛！＂玄冥剑锋直指秦子川手中令牌，＂此子身怀玄天阁信物，定是奸细！＂

秦子川身形微晃，方才破阵时被雷光灼伤的后背仍在渗血。他忽然注意到慕雪晴耳坠上的避毒珠，此刻竟泛着与长老剑气相同的幽蓝——那是魔宗＂牵机引＂触发的征兆。

＂雪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