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除夕夜,跨越了一座城市,跑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除夕夜,为了我,跨越几百公里,只为了这个所谓的过年。
那就是我和许言的所有故事,到现在为止。
不像梦里那样轰轰烈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
我回过神,踩下油门。
车子驶入早高峰的车流,像一条匯入大海的鱼。
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戴上听诊器,我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温医生。
查房,医嘱,討论病情。
医院的走廊永远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对我来说,並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
忙完一上午的门诊,我拖著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
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拿出来,解锁。
微信置顶的那个头像,是一只傻乎乎的哈士奇。
对话框里空空荡荡,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
许言:这几天降温,记得多穿点,別仗著自己是医生就不把感冒当回事。
我当时只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明明在这个城市里,两个人的物理距离不过十几公里,但如果不刻意去见,两个成年人想要错开,简直比两条平行线还要容易。
我们一直断断续续的有著联繫。
不算频繁,但也不算陌生。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著手机冰凉的屏幕。
那个梦境的后劲太大了,大到让我此刻竟然產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梦里的许言,会把切好的水果递到我嘴边,会因为我皱一下眉就紧张半天。。。
而现实里的许言…
思绪像是不受控制的野草,在脑海里疯长。
我和他的交集,其实並不多,甚至可以说,每一次见面都伴隨著我的狼狈。
“温医生,32床的病人术后指征平稳,家属想见见您。”
“知道了,十分钟后过去。”
我低头看著手机,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小护士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被我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劝退,抱著文件夹匆匆跑开了。
听说科室里的人私下里叫我冰山美人。
挺好的称呼,至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社交和寒暄。
直到临近中午,我才有空喘口气。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急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