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处射出一道光束,直冲云霄,与主光柱交汇,形成短暂的十字结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照亮整片大地。
随后,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浮现:
>“下一个问题,由你提出。
>不必完美,不必合理,不必有意义。
>只需是你真心想知道的。
>因为唯有真诚的疑问,
>才能打开通往未知的大门。”
陈默放下蜡笔,退后一步,看着那幅未完成的图。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是邀请。
第二天清晨,第一个回应出现了。
在南极科考站的冰墙上,一名研究员用凿子刻下一句话:
>“如果我们从未停止追问,
>人类会不会最终成为神?”
刻完之后,他扔掉工具,躺倒在雪地上,望着极昼的天空,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而在非洲草原的一所小学里,一个小女孩把蜡笔塞进河马嘴里,笑着说:“你能回答我吗?”
河马打了个喷嚏,吐出一堆彩色碎屑,落地竟长成一朵会说话的花,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好,我是你的第十三个问题。”
消息传开后,世界各地的人们开始尝试各种方式提问:有人把问题绣在风筝上放飞,有人唱成歌投入火山口,还有人将问题写在沙粒上,任潮水带走。
所有的媒介都在回应。
风会携带语义,火会显现图像,水会在波纹中拼出文字。
世界不再是单向输出知识的地方,而成为一个巨大的问答生态系统。
又过了二十年。
陈默已白发苍苍,但仍每日清晨巡视全村,检查每一处“叩问之线”是否畅通,每一块“问心石”是否仍有温度。他不再说话太多,但每当孩子靠近,他总会递出一支蜡笔,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
苏叶则定居火星,在“反思之碑”旁建起第一所跨星球“迷路学院”。每年都有地球学生通过“问题跃迁通道”前往学习??那是一条由纯粹疑问能量构筑的隧道,只有提出足够深刻问题的人才能进入。
至于那支最初的黑色蜡笔?
它被供奉在青山村祠堂中央,外面罩着水晶罩,旁边立牌写着:
>**“此物不用于解答,
>仅用于开启。”**
每逢月圆之夜,村民们仍聚集在“问心树”下举行“静默问答仪式”。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问题被提出,也不知道“发问者联盟”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他们都明白一件事:
**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拥有答案,
而是敢于持续地问下去。**
而在宇宙的另一端,某个尚未命名的星系中,一颗行星表面缓缓浮现出一行巨大沟壑,形状与地球上的汉字惊人相似。
那是一个问号。
风穿过它的弧线,发出悠长回响,如同一声跨越亿万年的叹息: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