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爆发。
一道耀目赤金斧影,从天而降。
将一柄墨色钢叉震飞,旋即又将神色惊恐万分的墨羽门门主笼罩。
“嗤啦……!”
最终,这位紫云府二流势力的门主,堂堂大宗师强者。
竟被当场劈成两半,脏器飞溅,血洒虚空!
就在此时,墨羽门门主残缺的尸体中,一团拳头大小的碧光蓦地飞出。
却是一道元神以惊人遁速逃离。
大宗师源王境强者,突破时经过雷劫洗礼,元神也经过蜕变。
肉身虽灭,元神犹在,若有契合。。。。。。
雨停了,天边泛起青灰。
苏砚坐在归途树下,手中摩挲着那根断裂的发绳。阿沅煮了一壶新茶,放在石桌一角,没说话,只是轻轻将他的手包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吗?”她忽然问。
苏砚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她。她的眉目依旧清秀,只是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像风拂过湖面留下的痕迹。
“记得。”他低声道,“你在井边洗衣,水珠顺着指尖滴落,阳光照在上面,像碎玉飞溅。那时你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人眼神太沉,怕是背负太多。’”
阿沅笑了,眼角微弯:“我说过这话?”
“说过。”苏砚也笑,“你还说,这样的人,要么很快死去,要么活得比谁都久。”
“那你选了哪个?”
“我不知道。”他望着远处雾霭沉沉的山峦,“但我知道,从那天起,我就不能再为自己活着了。”
话音未落,盲童拄着一根柳枝制成的拐杖缓缓走来。他双眼依旧蒙着白布,可脚步却稳得惊人。身后跟着那只木偶,翅膀上的裂痕已被金线细细缝合,胸口那颗心露结晶虽已黯淡,却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暖意。
“北境又传来消息。”他说,声音如风吹竹叶,“守魂铃响了第七次。”
苏砚眉头一皱:“不是说封印已成?为何还会响?”
“因为有人在用活人祭铃。”盲童坐下,指尖轻点地面,“每一响,便有一条命断于彼岸边缘。他们不是要唤醒谢先生……他们是想撕开名录的缝隙,让亡者逆流归来。”
阿沅猛地站起身:“谁敢这么做?!”
“一个自称‘补遗者’的组织。”陆知寒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肩披黑袍,腰悬断剑,“他们在各地挖掘旧墓,收集死者的遗物、名字、生辰八字,甚至亲人的血泪。他们相信,只要集齐足够多的‘执念媒介’,就能强行打开归途之门,把逝去之人拉回现世。”
苏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那幅画卷上写的‘补遗者当诛’,不是警告我们,而是来自另一群人的审判令。”
“正是。”陆知寒走近,“他们视我们为篡改规则的叛徒,认为真正的归途应是永生团聚之地,而非放任离别的虚无。他们称你为‘断念者’,说我等皆是割裂人间情爱的刽子手。”
“可他们不明白……”苏砚缓缓起身,望向归途树顶,“真正的团聚,不在重逢,而在彼此记得。若强行留住魂魄,不过是将爱变成囚笼。”
就在此时,木偶忽然颤动起来。
它抬起小小的手臂,指向南方??南海孤岛的方向。
盲童神色骤变:“不好!浮空陵宫开始下沉了!”
“下沉?”阿沅不解。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下沉。”盲童急促道,“是规则层面的坠落!它正在吞噬周围的生死界限!一旦它触碰到地脉核心,整个南方的轮回都将紊乱,亡魂无法归位,生者也将被拖入半梦半醒之间!”
苏砚立刻转身:“备舟。”
“你又要亲自去?”陆知寒拦住他,“上次进入名录已是九死一生,这次面对的是整个邪教体系,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苏砚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而且这一次,我不再只是守护者,我是去终结的。”
三日后,一艘乌篷船自悯园后湖启航,顺江而下,直奔南海。
船上只有四人:苏砚、阿沅、陆知寒、盲童。木偶蜷缩在舱底,像一只沉睡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