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生死相随,舍命相救,叶氏女名声大噪,风头甚至盖过了岐王被废。
文人墨客争相赋诗颂扬,一时间传唱不休。
瑟罗听闻后暗自感慨,果然金子到哪都能发光。
郡主在魏博是一方之主,在长安即便身陷囹圄,竟也能搅动风云,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她们离开之后,众人得知了郡主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瑟罗简直不敢想那场面,届时,恐怕整个长安都会被这惊天反转掀个底朝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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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璧负伤后,王府上下心疼不已,圣人也派遣了太医令来亲诊。
萧沉璧虚弱地说没什么大碍,更是惹得老王妃怜惜。
因岐王刺杀一事,圣人为安抚李修白,多有嘉奖。朝臣看在眼里,相较于庆王,长平王似乎圣眷更浓。
庆王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急召裴见素密谋对策。
李修白也未闲着,一面命人深挖庆王妃生父踪迹,一面遣密探查访庆王心腹——工部侍郎在帝陵工程中的贪墨之事。
朝堂暗流汹涌,宫中也不可放松。
这日,李郇照例在道观秘会李修白,禀报宫中近况。
“圣人已渐沉迷于九转金丹,精神一日日好转,头疾发作也少了。”
李修白淡淡“嗯”了一声,这正是他想要的。
金丹的确能让人一时回春,但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如同饮鸩止渴,不久后,李俨身子会迅速垮下去。
到时,时局必大乱。
庆王裴党势力尚且不可小觑,魏博虎视眈眈,他必须在李俨垮掉前,将储位牢牢握在手中。
于是李修白又沉声吩咐:“剂量需严格把控,照本王说的给,不可操之过急。”
李郇连忙应下,又提及圣人近日对他和夫人多有夸赞。
李修白心知这是阿谀奉承,并不喜李郇这种人。
但李郇能言善辩,机敏过人,是装神弄鬼、蛊惑圣心的不二人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也需用非常之人。
交代完毕,他起身欲走,目光掠过道观庭院中那棵系满红绸的许愿树,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李郇察言观色,立刻凑近:“殿下,听闻夫人为护您负了伤?这是观中的神树,颇为灵验,殿下可要为夫人祈愿,祝佑她早日康复?”
李修白目光从那片刺目的红绸上漠然移开:“不必。”
李郇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头疑窦丛生,他们夫妇不是传闻中鹣鲽情深么?
可从这些日子的细致观察来看,好似又不是如此。
怪异之感萦绕不去,回宫后,他悄悄说与了薛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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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忽律之死给进奏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魏博那边大为震怒,要再派一个更精悍的进奏使来,并且要他们这段时间严查忽律的死因。
进奏院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此时才空出手想要管萧沉璧,她却又受伤了,于是也不好逼她再做什么舍身的事。
何况,岐王倒台她居功至伟,康苏勒将此功绩报回魏博,也算有所交代了。
萧沉璧闻言,心中稍安定。
若一切顺利,不等新进奏官抵京,她或许已脱身。
麻烦的是,刺杀后,薜荔院陡然多了十几个孔武有力的仆妇,说是老王妃忧心她安危,特意派来护卫的。
萧沉璧心生疑窦,老王妃向来有分寸,甚少插手薜荔院内务,怎会不打招呼便派来这么多人?
安福堂内,老王妃也颇为不解,看向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儿子:“你既关心夫人,自己下令便是,何须借我的手派人?”
李修白神色恭谨:“这回劳烦阿娘帮我。其中缘由,日后儿子定当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