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鹰唳响彻天际的瞬间,几道金灿灿的光芒从天而降。
啪嗒几声脆响,落在了拥挤的人群脚边。
竟是几串成色极好的金链子!
“金子!地上有金子!”不知是谁眼尖,第一个嘶声喊了出来。
这一声如同水投入滚油,瞬间引爆了全场!
方才还在议论观望的百姓们,眼睛顿时红了。
什么周家白骨,什么皇权威严,在真金白银面前顷刻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我的!”
“滚开!我先看到的!”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向前涌去。
“退后,。。。。。。
夜雨如织,檐角铁马轻响。阿芜伏在地窖的残桌上,肩伤渗血浸透麻布,她却浑然不觉。铜板音镂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孔洞排列成阵,像母亲生前最后一夜未完成的织纹。她的指尖颤抖着敲击铜钉,每一记轻响都顺着地下暗河传向远方??那是《失语集》第三章的密语节奏,以纺车转速为节拍,以织娘叹气为休止符。
“春芽……”她低喃,目光落在墙边那朵干枯的荧光花上。三日前,岭南急信传来:村塾被焚后,官差将春芽押往京师,罪名是“蛊惑童蒙,妄议朝纲”。而更可怕的是,云知失踪了。共言堂石碑前只余一截断袖,玉佩碎成七片,散落于七口枯井之中。
琴师盲眼微颤,忽抬手按住琴弦:“风里有哭声。”
女讼师银喉震动,声音如锈铁摩擦:“不是一个人,是三百个地方同时在烧书。”
沈知微摊开龟甲,裂痕已蔓延至边缘,中央浮现一行血字:**“伪史殿启,真言反噬。”**
阿芜猛地站起,牵动旧伤,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她抹去嘴角血迹,冷笑:“他们终于动手了??不是杀我们,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果然,次日清晨,京城街头张贴告示:一名自称“继声使”的女子已在刑场伏法,临终供出全部联络名单。画影图形赫然是阿芜的脸,手中握着染血的《织工苦录》。更有流言四起,说云知早已投诚皇室,如今正居深宫教导公主女德;说春芽实为奸细,借教书之名搜集孩童生辰八字炼妖;说沈知微龟甲中藏的是摄魂咒文,能操控人心。
百姓动摇。三处草言台夜间遭纵火,两名言使被人用麻袋套头拖走,再出现时已在衙门跪地认罪,声泪俱下忏悔“受妖女蛊惑”。
阿芜知道,这是“诛心策”的第二步:乱其声。
她闭目,承音脉骤然开启。亡者之声汹涌而来??
五百年前被活埋的女史官whispered:“他们怕的不是你说什么,是你让别人也开始说。”
百年前殉道的女医师sobbed:“当谎言重复千遍,连真心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虚假。”
昨夜自尽的一位村妇criedout:“我烧了笔记,可梦里还在写……他们连梦都要管吗?”
阿芜睁开眼,瞳孔深处似有星火流转。她取出母亲留下的针线盒,掀开最后一层铜板,却不再只是敲击传讯。她将发丝缠绕铜钉,以血为引,口中吟唱起一段古老调子??那是李氏临终前哼过的摇篮曲,原是哄她入睡,如今化作唤醒沉睡记忆的咒语。
“音镂非器,乃心锁之钥。”她低声,“母亲当年织的不是布,是声音的经纬。”
三日后,异象初现。
北方边镇,一位老妪梦见亡女托梦,醒来发现自家土墙上浮现出一行炭字:“娘,我没疯,我是对的。”
西南山寨,猎户女儿半夜惊醒,见岩壁上的抗税故事竟自行增补了后续,笔迹与她不同,却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