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说真话,但我怕没人信。”
>??李小满
她凝视良久,轻轻将书放回原处。
当晚,她在《说话的人》新加一篇:
>**《忏悔者的女儿》**
>有人说,正义只需惩罚恶人。
>可当恶人也有孩子,他们该怎么办?
>那个少年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选择了说出真相。
>这比任何复仇都更勇敢。
>因为最难的不是恨,是面对父亲的罪,依然愿意相信善。
写完,她用泪墨誊抄一遍,放入特制匣中,送往女子修史局存档。
数月后,《说话的人》新版发行。这一次,书中多了一项奇特规则:读者若在阅读时流泪,页边便会浮现额外文字,讲述某个未曾公开的救赎故事。有人读到匿名资助孤女读书的老官员;有人看到偷偷保存被禁书稿的抄写员;还有人发现,当年烧毁春芽学堂的士兵,战后终生未娶,每年清明都去废墟前放一束白菊。
沈知微感慨:“原来光不仅照亮黑暗,也照见阴影里的微光。”
阿芜却只是摇头:“我不是为了宽恕而写。我是为了让每个人明白??无论你曾犯下什么错,只要你肯说出真相,就有机会被记住,而不是被诅咒。”
这一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云知悄然离去。
没有人看见她离开,但共言堂的铜铃在风中响了一整夜,声如泣诉。次日,人们发现地窖最深处多了一个铁盒,上面没有标签,唯有四个小字刻于盒盖:
**“影未尽。”**
阿芜打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一首诗:
>“我曾在暗处执火,
>照你前行之路。
>如今光已遍野,
>我可归于雪雾。
>不必寻我,
>只需记得??
>每一次你说出真话,
>都是我的回音。”
她将诗贴在心口,闭目良久。
春天再来时,芜心莲开得比往年更盛。共言堂前,孩子们围着纪念碑做游戏,一人扮演“夺名官”,另一人扮演“说话者”,笑声清脆,穿透晨雾。
阿芜站在高台上,望着远方。
她知道,这场战争早已结束。
又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