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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第2页）

“这些油灯……平时是谁负责熄灭的？”她试探性地问。

“通常是……尔贝。”玛莎说着，眼眶红了，“他才十二岁，可比大人还懂事。每天放学回来做饭、照顾妹妹、擦地板……他从不说累。”

奥黛丽心头一紧。

“他今天去哪儿了？”

“去码头打工了，想攒钱给我买药。”玛莎低声说，“医生说……我的肺不行了，活不过这个冬天。”

奥黛丽沉默片刻，轻轻握住她的手：“夫人，我能见见尔贝吗？我有件事……很重要。”

玛莎点点头：“他应该快回来了。”

***

傍晚时分，门外传来脚步声。

奥黛丽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瘦高的少年背着帆布包，衣袖卷到肘部，裤脚沾满泥点。他的头发被风吹乱，脸色疲惫，可步伐坚定。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当尔贝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可她不能。

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放下背包，脱下外套，熟练地生火、烧水，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小瓶止咳药递给母亲。

“老板多给了两便士。”他说，声音低沉却不冷漠，“明天可以买些肉。”

玛莎含泪点头：“辛苦你了，孩子。”

尔贝转头看到奥黛丽，眉头微皱：“你是谁？”

“我是奥黛丽。”她微笑，“我来找你，是为了……一幅画。”

少年瞳孔微微一缩。

“什么画？”

“一幅还没完成的肖像。”她直视着他，“画中的女孩说：‘说尔贝，我是你在未来的守护天使，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还记得吗？”

空气仿佛凝固。

尔贝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冷静瞬间碎裂。他后退一步，声音颤抖：“……不可能。那只是梦。”

“不是梦。”奥黛丽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那是她临摹的字条内容，上面写着：“一遇不到就算关系，那就祝你前路坦荡。”

她将纸条递过去。

尔贝接过，手指剧烈颤抖。他认得这笔迹??那是他自己，在某个深夜无意识写下的句子。他曾以为那是幻觉，是孤独太久产生的妄想。

可现在，它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子手中。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声音嘶哑。

“因为我见过你。”奥黛丽轻声说，“在海边，在夕阳下，你为我画画。你说你要成为伟大的画家，要离开这里，要去看看这个世界。你还说我贪吃、幼稚，可你还是一次次帮我买糖、撑伞、跑腿……”

她的眼泪滑落：“你说你会记得我，可你现在却装作不认识。”

尔贝怔住，胸口剧烈起伏。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金色的阳光，甜腻的巧克力，少女笑弯的眼睛，还有那一句句看似荒诞却深入骨髓的话语。

“你是……那个天使？”他喃喃。

“我不是天使。”奥黛丽摇头，“我只是比你早一步知道了结局的人。我知道你家会在三个月后失火，我知道你会为了救母亲葬身火海，我知道你本该拥有更长的人生、更多的可能……所以我来了。”

她抓住他的手：“这一次，别再逞强。火灾那天晚上，带着莉莉和你母亲一起逃。不要回头，不要犹豫。答应我。”

尔贝看着她，灰眸深处翻涌着震惊、怀疑、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希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冒险进入这个时空？”

奥黛丽笑了，笑容清澈如初春的湖水：“因为你说过，你是我的守护神。可其实……我也想成为你的守护者。”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们互为因果，互为救赎。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