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动静,她才离开酒店。
她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车,让司机把车停在村庄路口,剩下的路她自己走进去。
乐意离开了半个月,小旅馆还和过去一样。
前院里晒着干净的白色被单,伊万的自行车斜放在院墙上。
天气比她离开时冷多了。
乐意敲开了旅馆的门。
撑到开门,看到安娜的脸乐意才敢彻底失去意识。
安娜惊呼一声,将人接进怀里抱住。
乐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身上滚烫,昏沉中她听到安娜和别的陌生声音交谈。
她俄语本就不好,什么也听不懂,但她还是强撑着醒过来,发现对方是安娜请来的医生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回到安娜的旅馆后,乐意睡睡醒醒。
醒着的时候,是安娜把她叫起来吃药吃东西。
吃完她又继续睡。
乐意被楼下的争吵声惊醒时,烧已经基本退了,就是人太虚弱,身上没什么力气。
她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下楼,看到安娜正在和一个异常高大壮硕的男人争吵。
男人很快发现了乐意,他最后手指着安娜说了句一听就不友善的话之后离开了。
安娜告诉乐意,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前夫,他酗酒且有暴力倾向。
离婚后,怕他找麻烦,她带着伊万躲在这里。
但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对付这种人,没必要硬碰硬,乐意的意见是让安娜带着伊万离开。
如果莫斯科不行,就搬到别的城市,或者别的国家,彻底离开这个烂人的世界。
乐意盘算了一下,她能提供给安娜母子的帮助很有限。
既然詹宁楼出现在津巴布韦,也就是说自己留在他身边的“定位”早被他发现了,而他很有可能已经查到自己的新身份。
她身边的几张银行卡绝对不能再用。
但没有钱,安娜母子的选择非常少。
听说安娜的前夫过来闹,村长带着几个村民来到店里。
他们很同情安娜的遭遇,但她前夫只是吵闹,没有动手,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管。
很多人都为安娜出主意,又被一个个否决。
大人们商量时,伊万坐在院子里修他的自行车。
乐意来到院子,蹲在伊万身边。
伊万的自行车骑了好几年,他现在身高窜得很快,这辆自行车已经不合适他的身高。
乐意摸了摸伊万柔软的金发,“明天我们去镇上,买辆新的自行车怎么样?”
伊万眼睛亮了亮,又马上黯淡。
小男孩摇了摇头,“你的现金不多了,你也不能用银行卡。”
乐意愣了下。
她虽然告诉过伊万自己在逃跑,但显然他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不可能将逃跑和不能用银行卡联系在一起。
伊万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于是干错告诉乐意:“妈妈没有登记你的入住信息,她还告诉我,如果村子里来了陌生人找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们你的事,她还请求了村子里其他人。”
原来安娜早就知道了。
“Victori,”伊万羡慕地看着乐意,“如果我们也能和你一样逃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