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包厢敞开的雕花木窗往下看,一楼的大厅很热闹,每桌都坐了人,还有不少人在门口等位。
乐意不知道詹宁楼什么意思,可能是怕和她单独在一起,万一情绪失控失手杀了她,所以找个人多的地方,也或许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带她来吃顿分手饭。
无论是哪种原因,乐意此时的心里都不太平静。
詹宁楼点的点心清淡,适合宿醉一夜的人。
乐意是真的饿了,心里虽然很忐忑,但吃得比平时都多。
詹宁楼将虾饺里的虾挑出来,将水晶果冻一样的饺子皮放到她碗里。
她吃完一个,乖乖地等下一个。
詹宁楼瞧她这幅样子,撂下筷子,将一盘虾饺推到她面前。
“还真把我当伺候人的了?”
“自己弄。”
乐意夹了一只,把皮弄出来,放进詹宁楼碗里。
詹宁楼看着碗里的虾饺皮。
乐意在语言表达能力比较弱的那段时期,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是她表示亲近的方式。
詹宁楼收过她很多东西,包括她小时候必须抱着睡觉的枕头和小毯子。
詹宁楼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擦手,垂着眼皮没看她,声音里也听不出太多情绪,“既然不吃了,那谈谈?”
乐意攥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她怎么会以为,詹宁楼会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能容忍她吃完这顿早饭,已经是他的仁慈。
乐意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应了声“好”。
詹宁楼放下毛巾,往后靠在椅背,抬头看向她。
乐意的头和肩膀都垂得很低,像做错事等待批评教育的孩子。
其实不管是年龄还是心智,她确实还小。
有时詹宁楼也会有罪恶感。
他要她要得太早。
也逼她太紧了。
“陶陶……”
乐意抬头,眼里有着不知名的紧张。
詹宁楼笑了下:“紧张什么?”
看到他笑,乐意不但紧张感没消失,反而有点想哭。
在她眼里渐渐蓄满泪水,欲掉不掉时,詹宁楼叹了声气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等你哭完了我们再谈或者……”
詹宁楼将两扇窗关上,楼下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詹宁楼重新坐下,朝乐意伸出手:“或者我抱着你哭完再谈。”
乐意坐在詹宁楼腿上,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眼泪勉勉强强流了两滴,擦在他衬衫领口。
擦眼泪时故意在他脖颈里很深地嗅了嗅,没有闻到烟味。
她心里放松的同时又难免冒出酸意。
觉得他是不是已经不在自己和沈宴在一起了。
乐意抽了抽鼻子,带着点细弱的哭腔主动问:“要和我谈什么?”
詹宁楼的下颚轻轻抵在她发顶,说话时喉结的颤动不断蹭着她的头皮,声音轻缓低沉地像在给她念睡前童话故事。
“手段强硬威逼利诱没用,掏心掏肺地爱着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