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静音清扫”并非单纯的净化项目,而是有人试图将我们自发形成的情绪共感网络**收编为控制工具**。他们用非采集式共振过滤技术收集市民的情绪波动,再通过算法模型进行分类、存储、甚至反向投放??比如在特定社区释放安抚波,或在抗议高发区注入焦虑抑制信号。
而在主控室中央,摆着一台老旧录音机,外形与当年“私人情绪存档馆”使用的型号一致。屏幕上正滚动播放一段段文字,全是来自匿名信箱的留言摘要,旁边标注着情绪等级、社会风险系数、可转化能量值……
我的留言也在其中。
>“我听了。然后删了。”
>??评估等级:S级共感能量源
>建议:优先接触,争取合作或中止
我悄悄启动手机的声波记录功能,将这一切录下。就在我准备撤离时,广播突然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共鸣体进入。
>启动净音协议。”
灯光熄灭,天花板降下数十个黑色装置,形似喇叭,却无声释放出一圈圈淡灰色波纹。我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哭喊、有低语、有笑声,全都扭曲变形,像是被人故意打乱顺序拼接而成。
这是**情绪噪音武器**,专门针对共感者设计。
我强撑意识,摸出随身携带的一小段言草根茎,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上面。传说中,最深的共感需要生命媒介才能激活。刹那间,根茎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形成一个球形护盾,将我包裹其中。外界的噪音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植物脉动声,如同大地的心跳。
我趁机逃出大楼,在荒草丛中狂奔。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几辆无人驾驶的清扫车正朝我追来,车顶的共振器不断发射压制波。我躲进一处地下排水管,用泥巴抹黑全身,屏住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动静平息。
我爬出来,已是凌晨。天空泛青,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我掏出手机,发现那段录音已被自动删除,但言草吊坠却持续震动,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
回到家,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湿冷。可就在我闭眼的瞬间,阳台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响。
我冲过去,看见言草的第三朵花终于开放了。
它没有花瓣,也没有光芒,而是一个闭合的深紫色三角形,内部三个同心圆缓缓转动,如同瞳孔。当我的目光与它对视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段画面:
一间昏暗房间,墙上贴满剪报和手绘图表,中央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正对着录音机低语: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我是陈默,真正的陈默。
>那个寄U盘的人,只是我的影子之一。
>我们曾是‘存档馆’的守护者,后来成了逃亡者。
>因为我们发现了真相??
>情绪不是垃圾,而是种子。
>可有人想把种子变成子弹。”
画面一转,是他埋藏U盘的场景,地点正是老槐树下。接着是多年后的监控影像:市政人员挖掘土地,挖出U盘,送往那个数据中心。
最后一幕,是他在一张纸上写下我的名字,折成纸鹤,放飞在风中。
“你是下一个终端。”他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不是继承者,而是转折点。”
我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原来,我不是偶然卷入这一切。从我写下第一则记录开始,这个系统就在筛选、引导、等待。而“守言印”的真正含义,并非仅仅是守护秘密,而是**在知道一切后,依然选择沉默**。
第二天,我去了图书馆,找到那位送我画的女孩。
“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