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的,就来向老师请教问题了?”冯凯笑着问。
“是,是啊。”董子岩有点不知所措地点着头。
“这都7点多了,只是对你们城里人来说算早。”曹文化笑容可掬地说,“公安同志来这里有何贵干啊?鄙人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们破案。”
“这次来,是想看看你的鞋子。”冯凯指了指曹文化脚上的白球鞋。
“没问题,悉听尊便。”曹文化坐到一个小马扎上,脱下来一只鞋子递给了冯凯。
“鄙人推测,你们是不是在乔乔家里找到了鄙人的鞋印啊?”曹文化不慌不忙地笑着说,“我确实去过他家,为了找他,此事千真万确。”
董子岩在一旁使劲点头,说:“是的,老师去过,我可以作证。”
“你父亲可不是这样说的。”冯凯忽然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盯向董子岩。
董子岩可能是被冯凯的眼神震慑,有些慌张,说:“啊,这……我爸他记性不好,他可能记漏了吧……我真没说假话,我和老师是一起进去的。”
“是的,现场的就是曹老师的鞋印。”卢俊亮在一边比对完足迹,有些沮丧地说道。
“好吧。”冯凯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鸡圈旁边,说,“养了多少鸡啊?”
“嗐,公安同志,你不会真怀疑鄙人吧?”曹文化说,“你问鄙人养了多少鸡,怕是别有用心吧?鄙人发誓,山下的那鸡可不是鄙人杀的。”
“曹老师你多心了。”冯凯知道他用词没有轻重,也不以为意,笑着说,“就是随便一问。不过,你既然提到这事儿了,我也就顺便问一句,村里家家户户都养鸡吗?”
“那当然。”曹文化说。
“那最近有没有看到哪个村民拎着鸡,往事发那座小山的方向走啊?”冯凯追问。
“此言差矣。要想去小山,得先从村子里往西边走,走到青南河边,顺着河边小路向南再向东。”曹文化跷着二郎腿,说,“鄙人毕竟是有文化的,与凡夫俗子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有觉悟提示一下公安同志,你们要查,就要调查有谁拿着鸡往青南河边走。不过,我是没有看到的。”
“那就谢谢曹老师了。”冯凯带着卢俊亮从曹文化家退了出来。
重新跨上了摩托车,冯凯沿着村中小路慢慢行驶,遇到一个村民就询问一下。因为他俩穿着警服,村民们也都很配合。
“不要沮丧。”冯凯安慰卢俊亮说,“虽然这案子目前没有证据,但也并不是没有物证就破不了案。你看,前面又有个人。”
冯凯叫住了一个扛着锄头的妇女,用脚支住摩托车,问:“大姐,请问前几天你有看见什么人拎着鸡往河边走吗?”
除了村委会的那几个人,其他村民并不知道有人在山脚下杀鸡祭祀的事情,所以对冯凯的询问,这些村民毫无戒心,冯凯之前问的那几个村民都是这样的。
“有啊,村长上个礼拜六就拎着只公鸡从家里往西边走啊。”妇女说道。
“他有说是去干什么吗?”冯凯想了想,上个礼拜六是12月1日,时间很符合,于是问道。
妇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以前这种事他是不会亲自干的,他那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拎着那么老大一只公鸡走不了远路。”
“手抖是什么原因?”冯凯想起自己在村委会的时候就注意到村长手抖的细节,当时还以为他是情绪激动,或是因为和警察交流有些紧张。
“得病了,什么森?”
“帕金森。”卢俊亮说。
“对对,就是那个森。”
“哦,好的,谢谢你啊。”冯凯转动把手,继续往前行驶。
“凯哥,既然大家都已经意见一致了,肯定是蒋劲峰干的,你还问这个干啥呀?”卢俊亮有些不解。
“我说过,警察就要对一切充满怀疑。”冯凯一边说,一边被北边的一座牌楼吸引,问,“你看,那边应该是这个村子的祠堂吧?”
“是啊,祠堂,好多村子都有。这有啥好奇怪的?”
“看到祠堂,我就想到家法;说到家法,我就想到藤条。那你想想,谁能在祠堂里执行家法?肯定就是家族的族长喽,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村长。”冯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