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片刻,终究没有搭上,只是眼神示意沉璧上前,搭着他的手掀帘而下。
陆衍也不恼,收回手,负在身后,与她并肩而行。
宫门在望,灯火如昼。
沈昭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陆衍。”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方灯火阑珊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她没说不希望再有什么,但他却懂了。
她不希望他再说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不希望他再做那些暧昧亲近的行为。
陆衍脚步微顿,眼底笑意逐渐消失,“臣要是抗旨不遵,陛下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宫门,背影被灯火拉得很长,像两条交汇的线。
“摄政王,朕金口玉言,不想再说第二次。”
陆衍眼底笑意彻底消失,沉默了一路,在转角即是未央宫的宫道上,一把拉住沈昭的手腕。
“陛下还没回答臣的问题,要是臣真的抗旨不遵,陛下会砍了臣的脑袋吗?”
夜色像一匹浸了墨的绸,从屋脊一路铺到未央宫的玉阶,角楼灯影昏黄。
陆衍紧紧攥着沈昭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沉璧提剑跟在三步外,被陆衍一句“再近一步,便算谋刺”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殿。
铜鹤灯台里火舌一跳,映出沈昭微红的手腕,即便她用力也挣不开。
陆衍这回是真的动了怒,眼底连分毫的笑意都没有,那双桃花眼显得格外冰冷。
“摄政王,未央宫是朕的寝宫,你深夜擅闯,是想弑君,还是想逼宫?”
又来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摄政王”“摄政王”“摄政王”,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很少。
似乎除了互相提防的君臣,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别的关系。
“臣只想讨一句准话。”陆衍反手阖上殿门,落栓声重得惊心。
“臣若不愿意,臣若还想有下一次,陛下要如何?”
沈昭冷笑,声音却有些颤,“朕不允许。”
一句话,像火星落进干柴,焰势滔天。
陆衍眸色瞬间沉到底,手护在她背后,猛地将她抵在朱漆柱上,低头便吻了下来。
那是带着血腥味的吻。
他在侵入时咬破了她的下唇,又用舌尖轻轻舔去渗出的血珠,像在惩罚,又像在哄慰。
沈昭先是僵直,继而抬手要推,却被他扣住双腕高举过头顶,按在柱上。
呼吸交缠,唇齿相噬,烛火在两人衣褶间疯狂跳动,投出纠缠不清的影子。
直到沈昭的喉间溢出极轻的一声闷哼,陆衍才骤然回神。
那声音里带着颤,却不是怒,而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