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不堪重负的被迫打开,门内,空无一人。
“嗯?我徒弟呢?!”
王临双眼圆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不见了?!
“果然没人!”
陈肃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下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他眼前一黑,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
再次深吸一口气,想要转身去叫手下派人骑快马去追,却正好撞上了不知何时悄然回来的阮含章。
“夫人。”他快步走到阮含章面前,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惊怒,“是你?”
阮含章微微抬头,双眼没有丝毫回避的直视着他:“是我。我仿造你的笔迹给二娘写了封举荐文书,然后用你的官印盖了章。”
她顿了顿继续道:“算算时辰,现在她应该早就离开端溪境内了。你就是现在派人去追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连我都不知道她走的究竟是哪条路。”
“你!”陈肃气的浑身发抖,声音陡然拔高一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伪写官文书印’是死罪!你是想把我们一家都害死吗?!”
阮含章抿了抿嘴,还是神色平静地说道:“所以夫君是想要说的再大声点,好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把咱们一起抓起来下狱吗?”
陈肃一下子被她的话给噎住了,往常他怎么没发现自家夫人这么能说会道呢?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反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赌一把!”阮含章伸手握住陈肃的手臂,“总之现在是木已成舟了,你就当那份举荐文书是你写的,咱们就赌二娘能在州试中脱颖而出,直达天听!到那时,她是‘寒门出贵子’的奇才,你就是‘慧眼识英才’的伯乐,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就这么相信她?那要是她没能夺魁呢?”
“我自然相信二娘。”阮含章挺直了脊背,嘴角含笑:“若是她没能成功,那你就当自己没那个升官的命吧。反正咱们几个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是要大义灭亲,也得想想能不能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陈肃心绪难平,像是头一回认识一样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妻子。这哪里是在和他商量?分明是先斩后奏!
恍惚间,他想起妻子在嫁给他之前,也是个如姜渺一般聪颖狡黠的女郎,是陈留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女。
只是后来在内要为他操持家业、打理内宅,在外要为他出谋划策,做些官场上的人情往来,才慢慢收敛了锋芒,逐渐变成了后来那个温婉顺从的内宅妇人。
该怎么选?
一边是九死一生的豪赌,一边是即刻倾覆的深渊。
陈肃像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是双掌一合:“哎,事到如今,也只能按你说的办了。但愿她能顺顺利利、一举夺魁!”
他伸手召来心腹手下,吩咐他立即骑快马去姜渺家中看看,若是发现她在,就将人带回来;若是不在,就转告她的家人,告知她们姜渺已经赶赴州试去了,让她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