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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献礼（第1页）

研究所的白墙上，红色粉笔画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从“100”到“50”，再到“30”……每当数字被擦去重写，整个研究所的气氛就紧张一分。王黎逐渐明白，这是为国庆献礼准备的“秘密武器”——第一架国产无人机试飞。

“王黎同志！快来看看这个陀螺仪设计！”满头乱发的陈工程师一把拽住正要去打水的王黎，不由分说把她拖到工作台前，“按照您说的‘小型化’思路，我们改进了这个！”

王黎盯着那堆精密零件，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她上辈子连陀螺玩具都没拆过！但三个月来的“恶补”好歹让她能看懂个大概了。

“嗯……这个轴承是不是可以再小一点？”她小心翼翼地指着某个部件，“我记得……呃，国外有种微型轴承，大概这么小……”她比划了个黄豆大小的圆。

陈工程师眼睛一亮：“您是说滚珠轴承微型化？我们正在尝试！就是材料强度还达不到要求……”

“也许……可以试试合金？”王黎绞尽脑汁回忆前世看过的科普视频，“比如镍钛合金？比例我记不清了，但好像抗疲劳性特别好……”

“镍钛合金？！”陈工程师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工作台上的零件都跳了起来，“妙啊！我怎么没想到！王黎同志，您真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抓起笔记本就往外冲，差点撞翻刚进门的周所长。

周所长扶了扶眼镜，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对王黎笑道：“又‘点拨’了一个？王黎同志啊，您这‘不懂技术’的人，可让我们所里出了七八篇论文了！”

王黎干笑两声，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这种“半吊子外挂”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次被追问技术细节，她都在绞尽脑汁给出有价值的方向。三个月下来，她恶补的物理学、材料学笔记堆了厚厚一摞，发际线都隐隐后移了！当年高考要有这劲头，她怎么也得上个清北。

最可怕的是，这群科学家太聪明了！她随便抛个名词，人家就能顺藤摸瓜搞出一堆成果。上周她无意中提了句“集成电路”，电子组的几个研究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三天三夜没合眼，愣是弄出了个简陋版的微型电路板！

“王黎同志，”周所长递给她一份文件，“国庆试飞的方案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嗯，需要注意的？”

王黎接过文件，心里叫苦不迭。这架“国产无人机一号”虽然借鉴了大疆的设计理念，但受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体型大了两圈，续航只有15分钟，遥控距离也不到500米——就这，已经是研究所上下废寝忘食三个月的成果了。

“周所长，”她合上文件，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真的！毕竟我们是从零开始……”

周所长却摇摇头，眼神坚定：“不，还不够。王黎同志，您见过真正的‘大疆’，知道它能飞多高多远。我们这架‘孩子’，还差得远呢！”他叹了口气，“要是能再给我们半年……不，三个月也好……”

王黎心头一热。这些科学家们明知差距巨大，却依然夜以继日地追赶，这种精神让她这个“未来人”都为之动容。

“周所长，”她突然下定决心，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我……回忆起来的一些关于飞行控制系统的要点，可能……有点用？”

纸上画着简易的PID控制算法流程图——这是她昨晚偷偷对照手机资料，重新整理的技术要点。

周所长接过纸，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瞪大眼睛，手都微微发抖：“这……这是……”

“我也不太懂，就是凭印象画的。”王黎赶紧撇清关系，“您看着参考吧，不一定对……”

周所长如获至宝，紧紧攥着那张纸，声音哽咽：“王黎同志，我代表全所同志感谢您！这太重要了！”说完转身就走，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王黎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技术间谍”的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

国庆节前夜，王黎家的小院里格外热闹。王嫂子送来了一碗红烧肉，说是庆祝王硕在幼儿园得了朵“小红花”；顾廷军拎了瓶茅台——据说是上级特批的“慰问品”；连一向独来独往的顾谦都破天荒地带着自己珍藏的水果糖来找楚楚和王硕玩。

“明天试飞，你去吗？”顾廷军靠在枣树下，突然问道。

王黎正忙着给三个孩子分糖，闻言手一抖，糖撒了一地：“我？我能去？”

“你是技术顾问，当然能去。”顾廷军抿了口茶，嘴角微扬，“不过要穿正式点，有记者拍照。”

王黎心跳陡然加速。记者？！这要是上了报纸……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谍战片里“身份暴露”的桥段，后背一阵发凉。

“别担心，”顾廷军仿佛看穿了她的顾虑，声音压低，“照片只会登在内部刊物上，而且……”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你的身份，组织上已经做了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