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唐西西背着空竹筐,手里拿着一根顶端绑着铁钩的长竹竿,来到了村口。
几棵高大的老槐树静静矗立,枝繁叶茂。此刻,正是槐花盛放的时节。一簇簇洁白如玉的槐花缀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
走近了,那清雅馥郁的甜香更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引得无数蜜蜂在花间嗡嗡飞舞。
树下已经有几个早起的村妇在捋槐花了,显然是拿回去喂牲畜的。
她们看到唐西西拿着长竹竿过来,都有些好奇。
“西西丫头,这么早也来捋槐花喂猪啊?”一个妇人笑着打招呼。
“猪可喜欢吃这白花了!”
“就是,羊也爱吃!”
唐西西笑了笑算打过招呼,没解释。低处的槐花已所剩无几,高出的槐花却开得饱满,她举起长竹竿,用顶端的铁钩轻轻勾住高出的枝条,手腕用力,小心地向下一拉。
“咔嚓”一声轻响,一大串洁白如雪的槐花枝应声而落,落入了唐西西的大竹筐里。
就她这一下子就抵得上别人在低处捋半天的量。
“哎?西西丫头,你弄这么多干啥?你家养猪啦?”旁边的妇人惊讶地问。
“李婶,我不喂猪,”唐西西又勾了根枝条,回答道:“我摘点槐花回去做好吃的。”
“啥?槐花也能做好吃的?”李婶和其他几个妇人听后都围了过来,一脸的不信和好奇,“西西,你说啥?这槐花除了闻着香,嚼着也没啥味儿啊。能做啥吃的?”
其中一个妇人将信将疑,捻了朵槐花,放入嘴里咂咂两下,“呸!”啐了一口,嫌弃道:“难吃得紧!”
唐西西见状,忍俊不禁,“婶儿,不是生吃的,槐花生吃又苦又涩。”
继而,她神秘一笑,“婶子们别急,等我试验一番,做出来了给婶子们尝尝鲜。”
她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地用竹竿勾取高处的花枝。不一会儿,竹筐里就堆满了槐花,香甜浓郁。
满载而归。
唐西西一回到家,就等不及地开始处理这筐槐花。她将槐花连枝带叶倒进大木盆里,注入清凉的井水。
她仔细地捋下花瓣,摘掉绿色的花蒂和细小的花梗,只留下最饱满的白色花朵。
这是个细致活儿,唐明明看到姐姐一个人,也过来帮忙,蹲在一旁,有样学样,笨拙但认真地摘着花蒂。
摘好的槐花用清水淘洗几遍,沥干水分,盛在一个大陶盆里。
“娘,咱家还有多少面粉?”唐西西问道。
徐氏从面缸里小心地舀出半碗:“就剩这点细的了,粗面倒还有些。”
她看着那一大盆槐花,也不知道够不够。
唐西西接过面粉碗,“够了够了!粗面留着贴饼子,这细面量正好。”
她将面粉缓缓倒入沥干的槐花中,又撒入一点点盐来增加底味,然后用手轻轻抓拌。
她的动作轻柔而均匀,让每个花朵都均匀地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粉。
徐氏帮着在灶上烧热了家里的小铁锅。
唐西西舀了一小勺凝固的猪油滑入锅底,看着油脂在锅底慢慢化开,冒出淡淡的青烟。
油温差不多了,她用筷子夹起一簇裹着薄粉的槐花,轻轻放入锅中。
“滋啦——”
悦耳的声响伴随着浓郁的混合着油脂焦香和槐花清甜的独特香气,瞬间在屋内爆发开来。
那香气冲破了厨房的门窗,向整个唐家小院甚至更远的地方弥漫开。
“哇!好香啊!”唐明明闻到了香味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竹马,小旋风般的冲进屋内,使劲吸着鼻子。
徐氏自然也闻到了槐花饼的清甜焦香,她烧火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
只见槐花在热油的煎炸中,边缘迅速变得金黄焦脆,而中心部分则因为面粉的包裹和花朵本身的水分,变得微微透明,如同晶莹剔透的玉片。
唐西西用筷子小心地给槐花饼翻面,另一面也煎得金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