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小说网

黑市风波（第2页）

“好啊。”他笑得得意，“听我对象的。”

灶房里的灯光静静流淌，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挨在一起。窗外，墨蛙山的轮廓渐渐清晰，新的一天要来了。

苏晚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灶膛里的火燎过一般。她猛地抽回手，转身去收拾药瓶，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陆战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后背的疼似乎都轻了几分。他知道这姑娘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有股韧劲，不像寨里其他女子那样畏首畏尾。自打她来了，这原本冷清的家，像是忽然被撒进了一把糖，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对了，”苏晚背对着他，声音还有点发紧，“陈丫昨儿个偷偷告诉我，赵长贵让王二盯着你好些天了，说你坏了他的好事，早晚要收拾你。”

陆战敛了笑，手指在炕沿上轻轻敲着：“我知道。他那点心思，无非是没把你逼进赵家，又看我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拿捏罢了。”

“那你还去黑市？”苏晚转过身，眉头拧着，“就不能……”

“不能啥？”陆战打断她，眼神锐利起来，“等着队里分那点口粮？等着赵长贵再来找你麻烦？晚晚，这世道，光老实巴交没用。”他指了指墙角的布包，“那里面的东西，能换些钱，先把你那破屋修起来，再攒点家底，等政策松了……”

他没说下去，但苏晚懂了。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心里早憋着一股劲，憋着一个让日子变好的念头。

“可也不能拿命去拼啊。”苏晚的声音软下来，走到他面前，拿起布条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手臂上的划伤，“赵长贵盯着你，黑市又危险，咱们能不能想别的法子？”

陆战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心里忽然一动。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你有啥想法？”

苏晚抬眸，眼里闪着光：“我看寨里不少妇女针线活做得好，就是不知道往哪儿卖。咱们能不能……”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林奶奶的咳嗽声。两人赶紧收了话头，陆战迅速把外套穿上，遮住后背的伤。林奶奶推门进来，看见陆战脸上的伤，眉头一皱：“又跟人打架了？”

“没，奶，”陆战嬉皮笑脸地迎上去，“跟石头去山里追兔子，摔了一跤。”

林奶奶哪会信，却没戳破，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苏晚：“丫头，早饭快好了，你先垫点红薯。”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晚泛红的眼眶和陆战身上的伤，心里跟明镜似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灶房。

早饭时，林奶奶一个劲给苏晚夹菜，眼神落在陆战身上时，带着点恨铁不成钢。陆战假装没看见，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心里却在琢磨苏晚刚才的话——组织妇女做针线活？这丫头，脑子果然灵光。

饭后，陆战去队里上工，苏晚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田埂上，她摸了摸发烫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触碰的温度。

她转身回屋，看见林奶奶在缝补陆战的衣服，针脚细密。苏晚走过去，拿起另一块补丁：“奶奶，我来吧。”

林奶奶抬头看她，忽然笑了：“丫头，陆战这小子，看着混，心不坏。他护着你，是真心的。”

苏晚的脸又红了，低头专注地穿针引线，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陆战之间那层“假对象”的薄纸，似乎被昨晚的风雨和今早的晨光，悄悄捅破了一个洞。

而远处的田埂上，陆战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屋顶的烟囱，嘴角扬起一抹藏不住的笑。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那是今早石头送来的，卖山货的钱。够买些木料了，先把苏晚的屋子修起来，再琢磨她那个“针线活”的主意。

日子会好起来的，他想。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