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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爹的真相（第2页）

苏晚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那零件清单……”

“我藏在炕洞里了，用油纸包了三层，”陆战声音压得低，“等王书记查完粮账，手里有了赵长贵的把柄，咱们再把照片和清单一起交上去。到时候新旧账一起算，看他还怎么翻身。”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陈丫怯生生的声音：“苏晚姐，在家吗？”

苏晚擦了擦手出去开门，见陈丫攥着围裙，脸色发白：“咋了这是？”

“赵……赵队长刚才在晒谷场骂骂咧咧的，”陈丫往院里缩了缩，眼睛瞟着陆战的方向，“说有人背地里捅他刀子，还说……还说要查是谁跟张叔来往密切。我听着不对劲，就赶紧来告诉你了。”

陆战站起身，手里的烟卷在鞋底摁灭：“他看见张叔跟谁说话了？”

“好像是……是跟公社来的那个记账员，”陈丫声音发颤，“赵队长上去就推了张叔一把，骂他‘老东西不安分’，吓得张叔脸都白了。”

苏晚心口一紧，下意识看向陆战。陆战眉头拧成个疙瘩，往门外走时脚步顿了顿：“陈丫，谢了。你先回去，就当啥也没听见。”

等陈丫走了，陆战转身往墙角的柴堆里摸出把柴刀，往腰后一别：“我去看看张叔。”

“我跟你一起去，”苏晚拉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胳膊上紧实的肌肉，“你一个人去，赵长贵肯定要找茬。”

陆战低头看她，见她眼里没半分惧色，反而透着股犟劲，忽然笑了：“行，带你去见识见识你男人怎么跟人‘讲道理’。”

两人往张叔家走时，路过晒谷场，果然见赵长贵叉着腰站在麦秸垛旁，唾沫星子喷得老远：“某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跟公社的人眉来眼去，想告我的黑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他那傻侄子蹲在旁边，流着口水拍着手：“叔，打！打他！”

陆战故意咳嗽一声，赵长贵猛地回头，看见他俩时眼睛瞪得像铜铃：“陆战？你不在家伺候你那娇媳妇，跑到这儿来干啥？”

“路过，”陆战往地上啐了口，“听赵队长在这儿唱戏，过来捧个场。”

“你他妈找抽！”赵长贵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被陆战冷冷一瞥，脚像钉在地上似的没敢动。

苏晚往赵长贵身后看了眼，轻声道：“赵队长，张叔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有啥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传出去，怕是对您名声不好。”

“你个小贱人少管闲事！”赵长贵瞪着她，“要不是你勾搭上陆战这混小子，老子早就……”

“早就啥？”陆战往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压得赵长贵矮了半截，“早就把苏晚逼给你那傻子侄子？还是早就把张叔的嘴堵上，好让你哥安安稳稳偷零件？”

赵长贵脸色“唰”地白了，后退半步撞在麦秸垛上：“你……你胡说八道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陆战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似的扎人，“你哥偷卖农机零件的事，张叔看见了多少？你爹的死，又跟你们兄弟俩有啥关系？这些事要是捅到县里，你猜你们哥俩能不能保住脑袋？”

周围干活的社员不知何时围了过来，个个伸长脖子听着。赵长贵又惊又怕，指着陆战的手都在抖：“你血口喷人！我要去公社告你！”

“尽管去，”陆战冷笑一声，“正好让王书记评评理，看看是你赵家兄弟手脚干净，还是我们老实巴交过日子的人碍了你的眼。”

赵长贵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眼神，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撂下句“你们等着”，拽着傻侄子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了后，苏晚拉住陆战：“你刚才太冒险了，万一他狗急跳墙……”

“不逼他一下，他不知道咱们手里有底，”陆战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耳朵发红，“张叔那边我刚才已经让李会计去照看了，他不敢再动手。”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看着陆战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他昨晚在炕边说的话：“等这事了了，咱们就去县城开个铺子，你管账，我跑外，让林奶奶也享享清福。”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像偷吃了颗糖似的红了脸：“好，我等你。”

陆战愣住，随即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震得胸腔发颤。远处的山风卷着麦香吹过来，带着七月的热意，也带着往后日子里，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