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就听对面语气吊儿郎当地继续说:“后来你突然站起来,我还以为有个什么巨型蘑菇破土而出了,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温禾:“……”
找事儿?
夏星泽信以为真:“大马路上哪儿来的蘑菇啊,哥们儿你怎么想的。不过从你那个角度看真的很像蘑菇吗?哪种蘑菇?”
温禾轻轻踢了这傻子一脚,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有病,看不出来他在说瞎话吗?”
“啊?”夏星泽吃痛,龇牙咧嘴。
“没事儿,刚刚我也愣住了。”温禾语气轻飘飘的,“我看着坡上黑黑白白的一坨,还以为是只边牧在划滑板呢。”
她耸耸肩:“你们见过的吧,在网上有那种边牧划滑板的视频。”
少年眉心动了动,随即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脸“我知道你在瞎说,但我刚刚绝对没瞎说”的表情。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过?”夏星泽凑过来,“你在哪儿看到的,怎么不分享给我。”
温禾礼貌假笑:“在我哥的手机上。”
“好吧。”夏星泽撞了撞她的胳膊,自以为低声地说,“你看,他好像是个男的。”
这是关于那个赌约的隐晦提醒。
少年听在耳里,嘴角一扯:“我好像没穿着裙子?”
“那个,我必须纠正你一下。”温禾故意杠他,“裙子是一种包裹下半身、无裤管结构的服装,并不是女性的第二性征。
“所以你就算是穿着裙子,我们也没办法草率地做出你是个女生的判断。”
“……“楚颂缓慢开口,“那我需要脱掉上衣或者裤子什么的证明一下我的确具有男性性征,缺乏女性性征吗?”
“算了,倒也不用。”温禾叹了口气,拍拍衣服上的草和泥巴。
夏星泽在旁边催促着看电影的事情,温禾很想再踢他一脚骂他不讲义气。她摔了那么大一跤他还满脑子看电影。
算了,人有聪明的就有缺心眼的。温禾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愿赌服输地选择背手离开。
他们走到拐角的报刊亭边,身后的少年滑着滑板跟了上来。
“留个联系电话给你?
“你要是突然头晕恶心、想吐什么的,我可以负责。”
报刊亭里的大爷突然竖起耳朵,从报纸中露出一双眼来。
温禾一本正经:“不用,我身上没有哪里疼了。”
她打量了对方的手肘一眼,血糊得快要不能看了,还是关心关心他自己吧。
“行。”少年脚往滑板上那扎眼的两个彩绘字母上轻轻一踩,离开了。
他的白色T恤虽然擦脏了些,却并不让人觉得狼狈。领口上裸露的皮肤冷白,背影挺拔,乘着风的每一瞬都像有碎光抖落。
温禾注意到那两个字母:C、S。
“哼哼。”夏星泽把手往温禾肩膀上一搭,“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
“还来要你的联系方式,用那种拙劣的借口。”
“他肯定想追你。”
温禾把他死重的手臂推下去,无语道:“您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夏星泽嘴角一抽:“你是不是在女校读了几年读傻了,忘了小学你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多少小男孩给你送零食了?”
“……最后不都进狗肚子里了。”温禾关爱地看着他,“上高中了还是少吃点儿吧,青春期很容易长残的。”
“嘁,帅哥的事儿你少管,”夏星泽仰头,“走吧。”
……
那天下午,失去了一学期牛马的温禾坐在电影院里,麻木地吃着甜腻的爆米花,一边看着那部内容的确还不错的《萌萌猫猫历险记》,一边暗自在心里比较,跟夏星泽打赌输了和被人用滑板铲飞这两件事,到底是哪个更悲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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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城的夏夜繁华喧嚣,灯河光海交相辉映,像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