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数年前裴青的人及时赶到,就连幼妹也要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他。
如今大家各取所需,他也还了对方的救命之恩。
往后的日子,他要这个畜生在族人的灵前用余生的苦痛赎罪。
……
外面大雪飘飘。
永延殿外,王山端着手里的汤汤水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年关将至,又是新君继位的第一个年头,各地前来觐见混脸熟的官员一波接一波。
陛下大病初愈,也厌烦了做这些劳心劳力的面子功夫,刚一下朝就一头扎到了永延殿里面,许久不见动静。
前朝的臣子们眼巴巴等着,王公公在奉承的吹捧中一时虚荣心膨胀,接下来前来请示陛下的活儿。
可到了门口,他就犹豫了。
裴大人也在里面吧?
呸!如今该称呼王爷了。
这可是大晋头一位异姓王,还封的是一字并肩王。
不是没人抗议过。
可陛下又不是先帝,还能被臣子牵着鼻子走不成?
再等下去,这汤可就冷了。
王山一咬牙,推开了门,笑容满面,嗓子掐得和唱戏一样:“陛下?王爷?奴才来送些汤水茶点。”
里面静悄悄的,没声音。
王山脚步放轻,把汤水摆在桌上,支着耳朵眼睛滴溜溜四处看着,终于在内室旁边的小厅方向听到了一点动静。
他试探着走过去:“陛下?王爷?”
里面传来一声呵斥:“别叫了!”
王山一缩脖子,是陛下的声音。
只是……怎么听起来有些哑?
可别是受了凉龙体欠安。
但他不敢过去,就站在外面说:“陛下,来觐见的大臣都在紫宸殿等着呢,您看今日还见吗?”
说完又支着耳朵,生怕错过了回应。
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另一道声音响起来,还带着笑意:“陛下今日累了,让他们回去吧。”
果然,王爷也在。
王山心领神会,诶了一声,抬腿就走。
小厅里,地龙烧得旺,即使窗缝支着透气也不见丝毫冷意。
纪绡的眼睛被一只手捂着,面上染着红晕,两只手紧紧攥着裴青胸前散落的衣襟,月白的绸缎被揉得不成样子。
“马上就好。”
裴青在他耳边吹着气,气息烫的纪绡一哆嗦。
“太医说了,陛下还需要禁欲,如今渴了,臣帮您浅尝辄止即可。”
本就被磨得不上不下,这人还要说些有的没的,纪绡恼了,伸手向下探去,满意地听到对方倒抽一口气,另一只手下温热流畅的肌肉都绷紧了几分。
裴青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两人都僵了一瞬。
等清理完狼藉,回到书房中。
裴青给他倒了杯温水:“茶性寒,昨日我问过太医了,等开春再喝。”
纪绡沉默着喝了那杯温水,侧头看了窗外纷纷的落雪好一会儿,才扭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