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没离开卧室半步。
每隔一小时,就用手背贴贴她的额头,观察输液管的药液剩余量;
徐津婷偶尔哼唧两声,他就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像哄小孩一样的说:“没事,我在呢。”
凌晨三点,输液瓶见了底。
段熠按照老陈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针眼,等不出血了,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他又给徐津婷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天快亮时,才靠在椅背上闭眼,却还是攥着她的手没松开。
早上徐津婷慢慢睁开了眼。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段熠握着,抬头就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段熠……”她声音还有点哑,“我没事了。”
段熠坐直身体,伸手摸她的额头,确认烧彻底退了。
“再睡会儿,老陈一会儿就来换药。”
等徐津婷又迷迷糊糊睡着后,段熠轻手轻脚地松开徐津婷的手,悄悄下楼。
老陈说徐津婷刚退了烧,得吃点清淡的粥养养肠胃,他琢磨着自己动手熬。
可一进厨房,就傻了眼。
不锈钢灶台上摆着米缸、砂锅、各种调料瓶,还是上次徐津婷来做饭留下的。
他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拿起大米,又放下,又拿起旁边的小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米和水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段熠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沙勐的电话。
“沙勐,问你个事,熬粥的时候,米和水放多少合适?”
沙勐刚把钱给赛隆送完,正准备回园区,听到这话差点把手机扔了:“段哥?你熬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你不是从来不下厨房吗?再说了,熬粥这事儿,我也不会啊!我平时都吃泡面!”
段熠的脸黑了,对着电话低吼:“不会就不会,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拿起砂锅,往里面舀了三勺大米——管他什么比例,多放点米总没错。
可水放多少又成了难题。
他往砂锅里倒了半碗水,觉得太少,又倒了半碗,还是觉得不对,最后干脆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直到水快溢出来才关掉。
“这样总够了吧。”他点点头,把砂锅放在灶上,拧开煤气灶,火苗“噌”地窜起来,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翻旁边的调料瓶。
段熠折腾一顿,最终还是拨通了老鬼的电话。
“老鬼,来别墅一趟,有事找你。”
老鬼刚在仓库盘点完辅料,一听段熠语气不对,还以为出了大事,骑着摩托就冲过来了。
进门看到段熠站在厨房,手里还攥着一把米,懵了:“段哥,你这是……要打仗还是要做饭?”
“熬粥。”段熠把米往灶台上一放,语气硬邦邦的,“徐津婷刚退烧,老陈说要喝清淡的,你会熬吧?”
老鬼硬着头皮点头:“会……会点,以前给兄弟们煮过小米粥,就是没那么讲究。”
他其实也就煮过两次,第一次水放少了煮成了米糕,第二次水放多了煮成了米汤,可在段熠面前,他哪敢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