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次凃偲认真点头,“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住山里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洞,像只眼睛一样,天天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想,它里究竟会有什么呢?”
凃偲转头看向龚沙雨,见对方的脸色快和这山洞一样黑。
“你刚刚说它看着你?”龚沙雨问,“真的能看见么?”
凃偲笃定道:“当然能!”
龚沙雨转头,看向山洞深处。
如果它真的能看见的话,能否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姐姐???
记忆深处狰狞的疤痕正在慢慢脱落,露出里面猩红翻卷的皮肉,低头一看……
血,还在滴!
老榕树对面就有一个大山洞。案发当天,龚沙雨死死的盯着那团黑,她几乎肯定凶手潜在那个黑洞里逃跑的,可是警察确定告诉她,凶手已经命毙现场。
龚沙雨无意识的转着手上的蛇骨链,这是她姐姐的遗物。每次思绪翻涌时,这个习惯性动作总能让她找到些许平静。
雨,还在下。
凃偲还在不停的絮叨,她对荒野与丛林的了解之深,甚至超过了许多专家。那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亲切感,让人感觉她似乎已经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几百年。"
龚沙雨忍不住想:像她这种人,应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吧。
第37章独处孤岛
“姐姐,你好像很喜欢这条手链。”凃偲终于有了点眼力见,野狗般的思绪总算回到龚沙雨身上来了。
龚沙雨缓缓抬眸,那眼神,与她方才反复摩挲的蛇骨链上空洞的眼窝如出一辙——同样幽深,同样令人捉摸不透。
凃偲咽了口口水,她发现龚沙雨的性格和这里的天气一样多变,一下晴空万里,一下乌云密布,一下狂风暴雨,当然,后面两种情况更多一些。
菟丝花偷偷吐了吐舌头,低声吐槽:“这么凶干嘛?我又不会拿你的。”
若是以前,凃偲绝对不敢这么直接把心里弹幕直接吐出来,但今天,或许是对方在摩托艇上怀抱在她腰上的力道出卖了她平日里冰山面容之下脆弱。
“你那个朋友应该不会来了。”龚沙雨没有找她算账,简单给出指令,“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
凃偲看着水帘般的雨,“雨应该不会停了。”
龚沙雨脱掉防水服,靠坐在洞口一块石头旁,闭眼听着雨水声。
其实,在出发前,龚三小姐已经做好预判了,所以才决定自己亲自过来。
至于为什么是明知道今天等不到厨师,却还是决定和凃偲冒险来到荒芜一人的岛屿来受苦,龚沙雨觉得肯定是凃偲给自己下的猪油给蒙心了。
凃偲把防水衣拉得更紧了,丢下一句:“我去找点吃的。”就消失在茫茫雨点下。
龚沙雨:“………”
二十分钟后,龚沙雨被冻醒,凃偲还未回来。
身后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感受到她的不安,具有生命般蠕动着,并非是单存的光线缺失,而是某种具有实物的液态。
它朝龚沙雨的方向开始扩张,给人一种这半密闭的空间本身都在被这浓稠的黑给消化的恐怖感觉。
龚沙雨往洞口挪了挪,莫名的恐惧,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升,可是几近冻麻木了的躯体,反应还是比往常慢了些许。
直到脖颈骤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猛地抬手,指尖触到一段冰凉滑腻的蛇身,那小东西不知何时缠上她的后颈,毒牙已然深深嵌进皮肉。
小蛇被蛮力掐住,在龚沙雨指尖疯狂扭动,可怕的是,龚沙雨脖颈处的麻痹感开始蔓延,头痛头晕接踵而至。
条剧毒银环在她逐渐无力的指间挣扎扭动,眼看就要挣脱掌控。
“小蛇!你过分了哦!”门口突然响起凃偲的声音,消失半个小时的她终于出现了。
凃偲站着没动,背上居然背着早已掉入大海的帐篷包?手里还抱着一堆木材,和一条比这毒蛇还大的海鳗!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龚沙雨的手,龚沙雨认识她这个眼神,那夜面对暴徒时,她也是这般慈悲中带着凶煞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鞠躬道歉。
不知是因为麻痹还是错觉,龚沙雨指尖的毒蛇像是定住了,居然就这么听话地僵着身子,不再扭曲。
凃偲把身上东西往地上一丢,看着那蛇,缓缓走近。
龚沙雨再也扛不住眩晕,陷入昏迷中。
凃偲眼疾手快一手托住她的后腰,一手接过小蛇,双眸在黝黑和青碧间反复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