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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 残阳几度(第2页)

杨骏少年时期即在朝廷为官任职,后来又被任命为高陆令、骁骑、镇军二府司马。再后来更是因了杨皇后之父的关系,被超常提拔,委以重任,从镇军将军迁为车骑将军,封为临晋侯,但也因此遭到了一些非议,那些私下里评议此事的人认为:“朝廷分封诸侯,是为了保卫王室,作王室的屏障。后妃,则是为了料理祭祀,弘扬宫中教化。皇后之父始封便以临晋为侯名,临于晋室之上,这将是大乱的征兆。”故此,尚书褚磓、郭奕,都曾先后上表给皇帝司马炎,奏报说是杨骏其人心胸狭隘,又无大才,不能将治理国家的重任托付于他。可是司马炎却并没有接受这些意见,认为自太康(公元280年)以后,天下清平,国政安稳,于是他便不再留心政务,只是顾自沉湎于酒色,笙箫歌舞、纸醉金迷,并开始宠信后党,以致请托贿赂之风公开盛行。

杨骏及他的两个弟弟杨珧、杨济,揽尽天下大权,“三杨”当政,已颇有些不可一世之状。

由于纵欲过度,太康十年(289)间,皇帝司马炎的身体已经是如披锦衣羽毛,时好时坏,于是,他就把朝政放心地交给了杨骏处理,自已则深居后宫养病去了。

太康十一年(290)三月,杨骏为了与重臣卫瓘争权,请求司马炎下诏,夺回已嫁给卫瓘儿子卫宣的繁昌公主。杨骏说卫宣好酒,经常嗜酒犯错。司马炎问身边的黄门郎有没有这种事?黄门郎答复“有”后,司马炎准奏。这时,又有人借故上书要求罢免卫瓘,将卫宣交给廷尉治罪,司马炎没有同意。

可是时隔不久,卫瓘便声称年老体衰,请求皇帝司马炎允准他告老还乡,司马炎闻言,这才猛然醒悟,醒悟到杨骏表面上是在对付卫瓘的儿子卫宣,可实质上却是在逼他的得力老臣卫瓘退位。司马炎召来黄门郎,质问他是否与杨骏虚构、捏造,污蔑卫宣,黄门郎乞罪承认了。于是,司马炎想要顾犬补牢,让卫宣与繁昌公主复婚,然卫宣却早已因为此事忧愤成疾,不治而死……司马炎对此也就只得无奈地作罢了,因为此时的他,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拔剑四顾,气吞山河如虎、睥睨天下的雄烈君主,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已不能再支撑他达到如此状态,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昏聩。

有一次,他清醒过来时,抬头满眼看到的全是杨骏替换来的新面孔,司马炎顿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大厦将要被蛀虫啃噬掉的危机感,遂急令中书令华廙起草诏书,召汝南王司马亮,他的四皇叔,火速入朝觐见。也是到了那个时候,司马炎才幡然悟到,他那个貌似憨厚的老丈人根本就靠不住。素日里,他只看准了杨骏能力不行,却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越是能力不行的庸人,越是不自量力。“志大才疏”,这是庸人的一个通病。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杨骏竟然敢将他下达的诏书偷摸藏匿起来,根本就没有送出宫去。待到司马炎回光返照之时,才知道已经无可挽回,于是带着无限的遗憾,哀哀逝去。

所以,因了皇帝司马炎病重之时,并没有将国家大事明确地托付给他的重臣们,又因了早年间的那些开国功臣俱都已经离世而去,以致,大晋当下的朝臣们便开始了群龙无首的惶恐日子,开始纷纷左顾右盼、奔走呼号,但却还是计无所出,束手无策。

其实,司马炎下诏给中书,宣召汝南王司马亮与杨骏共同辅助王室,杨骏胆大包天地把诏书私藏起来之时,中书监华讷是知晓此事的,也曾恐惧万分,还曾亲自找到杨骏索要诏书,但杨骏最终仍是不给。又过了两天,皇帝司马炎病危,皇后杨芷便奏请让其父杨骏辅政,司马炎点了点头。于是,杨皇后便召中书监华讷、中书令何劭,口头传达皇帝的旨意,让他们作遗诏,诏文为:“昔日伊尹、吕望作辅国大臣,功勋永垂不朽;周勃、霍光受命护国,为古代名臣之冠。侍中、车骑将军、行太子太保、领前将军杨骏,德厚而智高,见识明远,辅翼皇上与太子,以忠贞严肃著称于世,应做朝廷宰辅,比于商代伊尹。现以杨骏为太尉、太子太傅、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领前将军如故。设置参军六人、步兵三千人、骑兵千人,这些人移驻在前卫将军杨珧的旧府第。若杨骏在殿中住宿,应有人保卫,可派左右卫三部司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马十人供杨骏使用,这些卫士可以持兵器出入宫殿。”遗诏写成后,皇后与华讷、何劭共同呈给皇帝司马炎,司马炎看了以后不说话,又气息微微地熬了有两日的光景后,时年也才不过五十五岁的大晋朝开国之君——司马炎,便轰然驾崩、溘然长逝于含章殿,谥号“武皇帝”,葬于峻阳陵。而杨骏则作为被委以后事的重臣,居住在太极殿。皇帝的遗体将要入殡盖棺之时,六宫人员按礼仪规定,都要出来举行告别仪式,可杨骏当时却不下殿,安排一百个武士保卫自己,不恭于朝廷,他的心怀不轨,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显露无疑了。

太子司马衷即位以后,晋升杨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统摄朝政,总领百官。杨芷被尊为皇太后,贾南风被立为皇后。杨骏成了顾命大臣,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才过而立之年的傻皇帝司马衷放在眼里,不但住进武帝司马炎当年的太极殿,还煞有介事地批阅奏折。这一切都令刚刚被立为皇后的贾南风深深忌恨。

杨骏害怕皇帝司马衷身边左右的人说自己的坏话,于是便把他的外甥段广、张劭安插在司马衷周围作近侍。凡有诏命,皇帝看后必呈报给太后审查,然后才可发出。

杨骏素知皇后贾南风性情凶悍,难于制服,很是忌惮她,遂又暗地里培植了很多他自己的亲党,使他们统领禁军。如此一来,公卿王室便都对杨骏的专权揽政产生了极大的怨恨情绪,天下之人无不愤然。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都是有俊才的人,二人也曾多次劝阻他们的兄长,但杨骏终是不听,还把他们免去官职,居家闲置。杨骏不懂古代的典章制度,做事动辄违背旧典,司马炎死的那一年还未过完,他就命人改了年号,议论的人都认为这违背了《春秋》所载:新君在第二年才改元正式即位的规定。朝廷对这种失误有所醒悟,令史官抹去改元的记载,到第二年正月再更改年号。

杨骏知道自己素来没有美德高望,害怕不能使远近之人和睦悦服,于是他就依照魏明帝曹叡即位时的例子,大开封赏,以取悦于群臣。杨骏为政严苛而琐碎,刚愎自用,与众人不合,冯翊太守孙楚平素与杨骏关系较好,劝诫杨骏说:“公以外戚的身份,居伊尹霍光那样的要职,掌握大权,辅助弱主,应当学习古代贤人,做事公正诚实,谦恭和顺。前代辅国重臣,在周代有周公、召公,在汉代有朱虚侯、东牟侯,都是皇室同姓,没有异姓大臣专朝政而能吉庆善终的。当今宗室有被皇帝亲信重用的大臣,藩王势力也在壮盛之时,而公不与他们共同参与朝政,内怀猜忌之心,外树亲私党羽,灾祸不久就会降临了。”杨骏不听。弘训宫少府蒯钦,是杨骏姑母的儿子,少年时与杨骏亲密无间,此人刚直不阿,多次以直言冒犯杨骏,杨珧、杨济为此都为他担着心,蒯钦却说:“杨文长虽然昏聩,但也还知道一个人没有罪是不能随意杀害的,他一定会疏远我,我被疏而远离他,可以避免和他一起遭祸而死。不然,倾家灭族之灾就不会很远了。”

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平素不被杨骏尊重,私下罗织杨骏图谋颠覆社稷的罪名。皇后贾南风欲要干预政事,因害怕杨骏而没有达到目的,又不肯以妇道侍奉太后杨芷。黄门董猛,从皇帝司马衷做太子时即作寺人监,在东宫侍奉贾南风。贾南风图谋废太后,秘密与董猛通消息。董猛又与孟观、李肇相勾结。贾南风令李肇通报大司马、汝南王司马亮,让他联合各藩王军队讨伐杨骏。司马亮回复说:“杨骏的凶暴行为,会使他很快灭亡,不值得忧虑。”李肇又通报楚王司马玮,司马玮同意这个计划,于是请求入朝。杨骏常日里一直都很惧怕楚王,早就想把他召回朝中,以防他搞变乱,因而听任司马玮入朝。

元康元年(291年),司马玮到达京城以后,孟观、李肇就上奏皇帝司马衷,请他夜间下诏书,宫内外戒严,派使者奉诏废黜杨骏,让他保持侯爵回府第。东安王司马繇率领殿中卫士四百人讨伐杨骏。段广跪在地上为杨骏求情说:“杨骏受过先帝厚恩,尽心辅政。而且是个没有子嗣的孤老头儿,岂有谋反之理?望陛下详察。”司马衷没有回答。杨骏当时住在曹爽的故府,在武库以南,听到宫中有变,即马上召集众官商议对策。

太傅主簿朱振劝杨骏说:“现在宫中有变,目的可得而知,必是宦官们为贾后设计谋,将不利于公。公应放火烧了云龙门向他们示威,让他们交出制造事端的首恶分子,打开万春门,引出东宫及外营兵士为援,公宜亲自带着皇太子,入宫索取奸人,殿中将会震惊,必然斩杀奸人送出首级,这样才能免于遭难。”杨骏其人虽嚣张,但内里其实却很怯弱,此时变得犹豫难决,说道:“云龙门可是魏明帝建造的大工程,怎能一下子烧掉呢!”侍中傅祗夜里告诉杨骏,请他与武茂一起进入云龙门,以观察宫中事态。傅祗又对群僚们说:“宫中不能无人照料。”起身揖拜而去,于是群僚们都走开了。

接着殿中兵出来,烧了杨骏府第,又令弓弩手上到阁楼上,向杨骏府中射箭,杨骏的卫兵都不能出来。杨骏惊骇至极地逃到马棚里,却被士兵用戟杀死。孟观等受了皇后贾南风的密令,诛杀杨骏的亲戚党羽,于是,杨珧、杨济,张劭、李斌、段广、武茂、散骑常侍杨邈、东夷校尉文鸯等都被诛灭三族,被杀的人数达数千之多。贾南风又令李肇焚烧杨骏家中的书信文件,不愿意让天下人知道武帝司马炎留给杨骏的顾命诏书。杨骏被杀后,没有人敢收尸,只有太傅舍人巴西人阎纂安葬了他。

杨骏当初曾经征召高士孙登,送给他一床布被,未想到孙登却在门前将布被截断,大叫道:“斫斫刺刺。”过了十天,诈称病死,到这时孙登的话果然应验了。永熙年间,温县有个像疯子一样的人,编造些歌谣写出来,歌词是:“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杨骏居内府时,常用戟自卫。

世上之因果也许早就已经注定,因为人们眼中的“高士”和“疯子”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他们的话,却居然印证了同一个结果。而楚王司马玮与东安王司马繇奉皇诏,亲率四百名殿中兵诛杀杨骏的消息,太后杨芷也曾闻讯,万分焦急之下,她只得在帛书上写下“救太傅者有赏”的字样,用弓箭射到宫外。但不幸的是,帛书被贾南风的人拾到,贾南风当即就把书信公布于众,宣称太后与杨骏共同谋反,并以皇帝司马衷的名义下诏,幽禁太后杨芷。

杨骏死后,司马衷下诏,命后军将军荀悝将太后杨芷送往永宁宫居住,并特意赦免了杨芷母亲高都君庞氏的死罪,准许她与其女儿杨芷住在一起。贾南风闻知后,对其夫君司马衷如此的安排,颇为不满,于是便私下唆使大臣有司向司马衷上奏说道,“皇太后暗地施展奸谋,企图颠覆社稷,箭射帛书,邀集将士,同恶相济,自绝于天,鲁庄公与母亲文姜断绝亲族关系,是《春秋》所赞许的,意在人君应顺承祖宗大业,向天下人表示至公无私。陛下虽有难以遏止的情感,但臣下不能从命,可召集王公们在朝堂议论。”司马衷无奈,遂下诏缓和说:“此乃大事,且等查清楚再说。”

有司又上奏说道,“杨骏凭借外戚资历,居冢宰重任,陛下居丧期间,委以大权,以致图谋篡逆,安插党羽。皇太后与杨骏唇齿相依,协同叛逆,阴谋暴露以后,又抗拒诏命,拥兵恃众,使宫中血刃,而太后又射帛书邀集将士,奖励凶党,上有负于祖宗之灵,下使亿万百姓绝望。昔日文姜参与谋乱,《春秋》加以贬斥;吕雉宗族叛乱,吕后宗庙降位,应该废皇太后为峻阳庶人。”

中书监张华等则认为:“太后并没有得罪先帝,与所亲结党,在圣世不能作人母榜样,应按汉成帝赵皇后的例子,称为武帝皇后,安置在离宫,使亲眷之恩保持始终。”尚书令、下邳王司马晃等却议论说:“皇太后与杨骏阴谋危害社稷,不能奉承宗庙,与先帝相配,应贬皇太后尊号,废黜居金墉城。”于是有司赶忙顺着司马晃等人的话语,顺水推舟般的上奏说道:“请陛下听从下邳王等人的议论,将太后废为平民。派遣使者以太牢祭礼祭告于宗庙,以承奉祖宗的命令,也符合万民的愿望。至于太后被废后的供养,可根据圣上报恩之愿,务必丰厚些。”司马衷下诏“不许可”,有司们便再三请求,司马衷最后也就勉勉强强地同意了。见皇帝答应了,有司们又赶忙火上再添把柴,把事情往他们预想的第二个阶段上推,紧跟着奏请道:“杨骏作乱,家属应处死,陛下原下诏赦免杨骏妻庞氏不死,以安慰太后,今太后废为平民,请将庞氏交付廷尉行刑。”司马衷则下诏说:“听凭庞氏与被废太后相随。”怎奈有司们为了巴结皇后贾南风,总是极力地想要达到贾南风欲要达到的目的,司马衷因见众口铄金,只得听从了。

庞氏临刑前,太后杨芷抱住自己的母亲大哭不止,悲声嚎叫不止,甚至还跑到贾南风那里,截断头发,叩头前额触地,上表称妾,请求保全母命,然贾南风仍是狠狠地咬紧牙关,完全不予理睬。

庞氏死后,杨芷便被押送回了金墉城。贾南风随后就将杨芷为太后时的所有内侍及宫人全部遣散,并下令不许给杨芷食物吃。最后,整整连续八天都没能进食到一粒米粮的太后杨芷,于元康二年(292)的二月一日,被活活地饿死身亡,死时才年仅三十四岁……可怜杨芷十九岁进宫,嫁给自己父亲般年纪的司马炎做皇后、本有一子,却又早早夭折,品尽了后宫的清冷和孤独,年纪轻轻又寡居为了皇太后,前后加起来入宫总共不过十五年,虽有妇德,也并无十分的过错,却因了其父亲的野心和无谋无德、不自量力,因了儿媳贾南风的恶毒,丝毫不念往昔一丁点儿的婆媳情分,就这样无比悲凉地离开了这个悲凉无比的人世……然而贾南风的恶毒却并没有止于此,并没有因了杨芷的死而罢休,她听信巫师之言,怕杨芷死后将事情告知给泉下的武帝司马炎知晓,于是竟还命人在杨芷的棺材上贴了灵符,并使用些镇邪的符书药物镇住。

……

潘岳在杨骏府上所任职务也是太傅主簿,四年期间,他总是兢兢业业地完成太傅府上交给他的每一件差事。以潘岳的聪明,他当然也能看出、能感受到杨骏的为人、他府上的势力和他的野心,但只是没有料到,腥风血雨会来的那么得急速,那么得惨烈!之所以看出了却没有离开,还抱着能够风平浪静的希望,那是因为,彼时的潘岳太需要这份能给他带来尊严和收入的职务了。因为,他到杨骏府上的第二年,他六十三岁高龄的父亲潘芘,就因病医治无效辞世而去了。他把悲痛中的母亲接来洛阳,接来德宫里他的家中,他要养家,他要照顾母亲,照顾妻子,他要向世人证明,他不是太尉王济口中“靠着花枝招展”来赢得别人瞩目的,他要证明,他是有能力做好每一件公务的,证明他如今的人生还是有价值的。

然而城门失火又岂能不殃及池鱼,当这场高喊着“为朝廷锄奸”的政变之火,奔腾咆哮着燃烧到潘岳的府门前,当甲士和卫兵全副武装地包围了潘岳的府邸,叫嚣着捉拿潘岳问罪问斩之时,作为潘岳最亲最亲亲人的老母亲邢氏夫人及他的妻子杨容姬,她们的惊惧、骇恐、魂魄离体的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万幸的是,那时的潘岳正好被太傅府差遣出门在外公干去了,更为万幸的是,这次为朝廷锄奸的头领之一,楚王司马玮的心腹公孙弘本是潘岳多少年的至交好友,公孙弘在楚王面前为潘岳说了太多太多的好话,所以,潘岳才能够万幸地全身而退,躲过了这场灾难,保住了性命。

后来,风波渐渐地平息了,以数千人血流成河的代价平息了这场政变……当一切都慢慢地恢复到平静之后,当洛阳街头的春风重又恢复到往日的温煦之后,在外面躲藏了整整一月之久的潘岳,才敢偷偷地回到了洛阳,回到了德宫里他的家门附近……然而,他的家早已空无一人,封条锁门,残红底衬,被朝廷的兵士看管起来了。于是,他只得到处去打探他母亲和妻子的去向,有好心的邻居告诉他说,他的妻子早在一月前就去世了,他的母亲被人接走了……后来,他又数番寻找,才得以知道,是他昔日的仆人罗远夫妻闻讯找到了他的家中,求人帮忙安葬了他的妻子杨容姬,并把他的母亲和丫鬟圣莲一起接到了他们的家中安置。

潘岳五内俱裂,悲痛欲绝!他知道妻子杨容姬本就病弱的身子,是因为极度地担心他,才,才……他疯了似地、披头散发地跑到河阳她母子三人的坟墓前,望着旧坟添新土,新土掩新魂,恨不得自己也就此了断了这残生,随她们一起去了,也就彻底地解脱了……

昏昏暗暗、泣血饮泪的日子又这样过了数月之后,潘岳没想到寄居在罗远家中、一无所有的自己,居然又接到了朝廷重新启用他的诏令,任命他为长安(今陕西西安)令,责令他即刻启程赴任……圣命难为,身不由己,潘岳于是便又拖着疲惫已极、悲痛已极的身心,带着老母亲一起去往了迢迢千里之外的长安……后来,在长安任职不到一年时光的他,因为母亲思念故里,害下重病,遂索性就辞了官职,携母返乡,才有了在华阴途中与从华山看望墨菡归来的金若,因故邂逅的一幕,只是时过境迁,天涯异处,旧日的故人,竟觉得连提起往事的必要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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