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为什么……是这样……
“宋尚宫?”大太监又问一句。
“……是,我听见了。”宋泷墨终于回应大太监,“公公请回,我……本座先回府。”
大太监笑得更灿烂:“奴家伺候陛下这么些年,有些事情不得不与宋尚宫说一两句。”
宋泷墨现在心情很糟糕,并不想与太监虚与委蛇:“何事?”
“陛下不喜欢聪明人,可也不喜欢蠢蛋。”大太监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宋尚宫这般能入陛下眼的,不多。”
“宋尚宫知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这便足够。”大太监一甩拂尘,“奴家先行告退。”
“公公慢走。”
皇帝才是真正陷害她父亲的人。
宋泷墨乘上马车,木木地回到府上,连一脸兴奋扑上来和自己打招呼的白露都没有理会。
接着径直走去,她在宋府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酒窖。
“小姐!”白露跟着宋泷墨到酒窖,就看见宋泷墨席地而坐,手中抱着一坛酒,也全然不顾酒液沿着自己脖颈流下,洇湿自己的衣裳,就这样咕噜咕噜下肚。
“小姐,这是发生何事?为何要饮酒?”白露扑过去,“小姐不是素来滴酒不沾的吗?”
“走开。”宋泷墨将白露推开,泪水在眼角滑落,与酒液汇成一处,“让我喝点,就一点。”
一坛酒下肚,宋泷墨随手一丢,酒坛四分五裂。
“小姐!”白露哭出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别吓奴婢!”
“死了。”
宋泷墨仰头,木木地看着天花板。
“什么死了?”
“李义廉。”宋泷墨囔囔,“李义廉,死在我面前。”
“匕首刺穿他的心脏,当场死亡。”宋泷墨道,“他是……”
那酒劲一下就上头,令她想将真相说出来,可余光看向泪眼婆娑的白露时,顿住,道:“畏罪自戕。”
“我将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害怕,就……”宋泷墨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圆回来,“总之,他死了。”
“怎么可能!御前怎么可能带匕首这种利器!御前侍卫不搜身吗?”连白露都听出端倪。
“是死了。”宋泷墨又开一坛酒,咕噜咕噜仰头喝下,“就是死了。”
“小姐……”
“……松烟。”明翊听到动静赶来,站在门口,就见喝着酒的宋泷墨。
他听见刚刚宋泷墨说的话了。
“这里我陪着她。”明翊对白露道,“城主在客房,想烧水沐浴,你去伺候她。”
“可是……”白露看着宋泷墨,依依不舍,“小姐从未饮过酒……”
“不必担心,这里有我。”明翊道。
“那……奴婢先去了。”白露离开酒窖。
宋泷墨抬眼看着明翊,将一饮而尽的酒随手丢到一旁。
“牧云?”她有些醉意,不过还能认人,“没事的,我只不过喝了两小坛而已,这个坛很小的。”
“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能喝,你身上还有伤。”宋泷墨再拿起一坛,“你只能看着我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翊又问一遍。
“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宋泷墨脸色沉下来,“难道需要我再说一回吗?”
她也不知为何会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