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一行是:“你有私心。”紧跟的注释是:“另一个年轻女人,非常冷静,没有感情。”
最后几个字很大,是她总结的自己在这个梦里的感受:“我想见他,我要见他。”
第一个年轻女人,她怀疑是她自己。只是那时候她还小,不会知道长大之后的自己是什么声音。
但是另一个。。。
她不敢猜。
“嘶。。。”霍宁牙有点儿酸,风岐飞快抓回了手机,“干嘛干嘛?”
她抓了把头发,“咱们这么说啊。。。”
“如果周辽是。。。”她觉得还是把他给忘了吧,踏实过自己日子去。
她可不想玩儿什么“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这种鬼把戏。
“那如果周辽不是。。。”她按下车玻璃,轻松笑道:“说真的,我觉得不是,按你这么说,”不光是霍宁说的,还有她自己看到这个梦时感受,的确是挺惨的,“那我要有一天真遇到这个人不该跟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吗?”【1】
霍宁攮了一把风岐的脑袋,“少念诗。”
不过风岐这话有道理,她来了点儿促狭心思:“哎你上回走错了啊,再去一趟呗?”
风岐瞪她一眼,“你就是想看我热闹。”
“废话,我想多少年了。”霍宁笑了,笑完板了脸,“跟你先说好啊,真要坐绿皮火车去我不帮你打掩护了,好歹我跟你一块儿去别自己瞎折腾了。”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莫名其妙被戚拏云知道了,“我戚姨对我这么好我还跟她撒谎,亏心。”
风岐拼命摇头:“去个大头鬼去,人还是不要乱有好奇心了,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呢,这页翻篇儿,不想那乱七八糟的了。”
她把话题岔去秦思勉身上,先提起采花树,霍宁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哎他们家有人现在还会这个不?”
风岐想起秦思勉的原话:“害,我们家谁会啊。。。这要真有会的,还哼哧哼哧上班干嘛?你不知道,现在算命可赚钱了。。。人家求着给你送钱,找不到你还着急呢。。。”
“那可不,现在好多大师还线上算命呢。”霍宁道。
“还有啊,他还给我讲青女。。。”风岐灌下半瓶水,霍宁伸手关了车内音响,风岐一愣,“咋了?”
路上车不多,霍宁偏头对她微微眯了下眼,“有点儿东西啊这个人。。。”
“啥?”
“你先说。”
风岐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从贺兰山讲起,到之后提起秦思勉说人格分裂的证据——除了贺兰山之外,他在其它地方听说的有关青女的传说只有青女,从来都没有赤帝。
秦思勉对此的结论是,青女变成赤帝在贺兰山放的那把火是开始,放完火之后她就掩藏了赤帝的一面,一直以善神青女的模样出现在贺兰山以外的地方。
这证据颇有些琐碎,秦思勉原先要把自己的文档给她看,她笑眯眯地拒绝了。
据秦思勉说,各地对青女的叫法不一样,有的地方也叫雨虎,在那里的传说里,青女依旧着青衣,但你要是看到她的脸,会看到她有老虎的牙齿,她行走过后会留下水痕,人如果踩到水痕,会下一场雷阵雨;有的地方叫龙女,这一点风岐倒是知道的,龙女和龙王都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引入的水神形象,但秦思勉提起的传说里叫龙女的青女出现时天上会像有龙经过,同样是引来天降大雨;还有一条风岐怀疑是跟巫山神女混杂了,带有保佑船只平安通行于湍急河流的本领。
除此之外,有些地方称青女为青君,也有些地方称青帝。
这一下,风岐就又懵了,青帝如今也得算是个融合概念,大多数时候指伏羲,不过也有说是太昊的,东方之神,主日与万物生长的。
她觉得秦思勉过两年能参加夏商周断代工程二期去。
“嘶。。。”霍宁起先还听得认真,到后头愈来愈扯,“不是,你俩咋提起来这事儿的?”
风岐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哎?有兴趣吗?我帮你打听打听去?”
“哈?”风岐有点儿懵,“跟谁打听?”
“青女啊。”
“啥、啥?”风岐舌头都大了,“咋打听?作法?”她抬头隔着天窗向上望了一眼。
“你什么乱七八糟的?”霍宁道:“我认识个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