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不知是谁压着声音叫了一声,温月惭瞬间打起精神,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前方。
在那片黑雾后,探出了一个船头。
众人松了一口气般。
“是哨船!”
温月惭的手攥栏杆攥得更紧。
不对。
哨船作为探路先锋,行进速度很快,可是这艘船,分明是在顺着水波一点一点往前挪。
那艘船像是幽冥鬼魅般从幽暗中钻出,在水面上飘飘荡荡,了无生机。
过了不久,其他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窃窃的交谈声又停了下来。
那艘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温月惭看着它的面目逐渐清晰,手心变得湿润。
“那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嗫嚅出声。
哨船的桅杆上,像是挂着一张破布。
那张破布左右飘摆着,怎么看怎么诡异,温月惭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嗓子来。
那是一张布吗?
滴答——
滴答——
不知何处,传来水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那张布上似乎也不停往下滴落着什么,暗色的,刺目的。
红色。
温月惭眼睛骤然瞪大,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是人!”
船头有人惊叫出声,楼船上倏地混乱起来。
那艘哨船上所有的水兵横死在船上,那船头桅杆上,一个水兵被扎穿了颈部,如一个破娃娃一样悬挂在顶端。
温月惭努力平复有些粗重的呼吸,她垂下眼睛,正好与露台下,转过身的卫陵对上目光。
唰——
黑暗被彻底撕裂,不远处亮起了一点火光。
那一点明亮出现后,火把接二连三地被点燃。
一点,两点,三点……
火光连片,那处霎时亮如白昼,最前端飘扬着的赤红旗帜狠狠扎进温月惭的眼睛里。
水匪。
船舰一览无余,这分明是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只庞然大物。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江湖水匪。
这甚至,是一支可以媲美官方的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