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在门外来回踱步,季云彻一回来就将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
门前端着饭食的小丫鬟不知来回去热过几回了,屋内的人迟迟不让人进入。
“小公子,你就吃点吧,老爷要是知你这样会心疼的。”陈叔不知再次劝了多少次。
屋内却迟迟不给回应,也没个动静。
丫鬟见饭食又凉了,目光对向陈叔,陈叔了然,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屋内的只有几簇烛火还亮着,其余都燃尽,燃尽的烛蜡长长的吊着。
书案前的人迟迟地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竹笔,案上的册子也被风吹着翻了几页,停留在被撕毁的那页上。
季云彻就这样迟迟地坐着,眼前起了一层薄雾,恍然间见对面的人拿起纸张比划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阳光正好,洒在白珩的脸上,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辉,明媚又耀眼。
“看什么呢,快来帮帮忙。”对面的人沿着预留好的虚线将纸裁开,嘴里还念叨着,“平日里记录什么都不方便,有了这个,随时能拿出来记录。”
白珩裁剪好纸张兀自说着,拿起竹笔,道:“这个叫硬笔,比毛笔方便携带,里面有墨,平日里就这样一带,随身笔记本就做好了。”
“阿彻,你肯定并未使用过硬笔吧,试试,”白珩举起自制好的册子和笔递给季云彻,“你可第一个使用的,璟国独一份。”
季云彻看着白珩露出的笑容,起身伸出手,还未等触碰到册子,眼前的所有场景一一幻为泡影,连同着那个明媚的笑容……
桌上的册子被撕掉一页的尤其显眼,他绝望地坐下,他无法平静下来,今日白珩的话在他脑子里无数便重复,他仿佛就是陷入了循环。
“哐当”他手一松,竹笔落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忽然愣住,那日他父亲说的话历历在目,北境,上一世北境兵败与这一世的时间线重合,白云青贪污一案他也是这个时间段开始奉命着手调查。
上一世白云青一案牵连甚广,他花费了一年时间才彻底将人全部揪出,如今看似什么都变了,却什么都未变,白珩的死还因此推了前,难道是不管如何改变,他只是加速了他们的死。
他瞬间犹如坠入冰窖,那他的父亲阿姐也会像白珩一样,从侧方步入正确的轨道吗?
他埋头苦笑,他这是加速了他们的死亡,他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让局势恶化。
窗外被人轻扣几声,这是他的暗卫独有的暗号,他快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道:“进。”
暗卫携带着一身水汽翻进了屋内,拱手,将一封密信交给季云彻。
季云彻打开了手中的信,面上虽是平静,信纸的一角却被紧捏着。
“公子您让查的,属下查到了,温大人将白公子带到了竹影客栈,重兵看守。”
“何时离开淮州?”
暗卫欲言又止:“暂未得知。”
季云彻一知便是这个结果,便并未多问只是让人盯着。
暗卫接令离去,不多时屋外就传来急促的步伐。
“阿彻?可还好?为父进来了。”屋外的宣平侯正欲踹门,门被从里打开。
“父亲?”季云彻疑惑地喊了一句。
季凌安缓缓放下脚,他这一听他儿子去了一趟王府魂不守舍的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忙完军营里的事务便加急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