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
轮椅缓缓转过头,又缓缓向出口移动,就在虞荞即将握住浴室把手时,靠背被人按住。
脊背紧绷,潮湿水汽自后打上侧颈,缠上耳垂,“你想去哪儿?”
“……我要出去。”
孟雪鹤忽略答案,按自己的计划故作苦恼:“可是,真的不要洗澡吗?”
虞荞咬舌尖,自虐似的:“不洗。”
身后人喃喃:“好吧。”
下一秒,眼前出现一只犹带水滴的手臂,肌肉线条优雅精致,皮肤白到刺眼,萦绕着难言的香气。
呼吸一滞,浴室门被打开。
“你可以出去了。”
虞荞如获新生,马上按下前进键,可孟雪鹤再次提起了她的心。
“五分钟后我会出来。虞荞,你也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我想,你会喜欢那枚戒指的。”
……
第二天醒来后,虞荞就找不到自己的作战服了,只能选择穿孟雪鹤准备的长款睡裙,至多搭配披肩,挡住吊带之外的皮肤。
纯色羊毛披肩经受反复揉捏,显出几分可怜巴巴,但虞荞满脑子都是孟雪鹤的威胁恐吓,其他任何信息都进不了大脑。
她并不恐惧婚姻,和良人的婚姻无疑是幸福美满的,双亲就是最佳示范。可对象换成孟雪鹤,虞荞只能感受到煎熬。
孟雪鹤总是阴气森森,像是暗夜中蛰伏的毒蛇,幽幽盘在隐没于背景色的树干上,不知何时,他就会猛地出现咬住脖颈,一击致命。
虞荞不得不承认,在没有足够大的权利之前,她异常害怕这种人。
孟雪鹤是真有让她生不如死的能力。
任何人做事都要考虑后果,可孟雪鹤不需要,总归孟家能瞒住公众所有事,作为唯一继承人,这疯子几乎能够随心所欲地发疯。
十几年的伪装太好,谁也不会觉得绅士温和、优雅克制的孟家继承人会是恶人。
彻头彻尾的恶人。
“想好了吗?”
心跳轰鸣中,毒蛇出洞。
眼前的钻石过分闪耀,令人头晕目眩,虞荞没有说话,慢慢伸出右手。
“…十年之内,不要孩子。”
十年以后,她一定弄死他们。
孟雪鹤弯唇笑了,他单膝跪地,温柔给她带上钻戒。
那是仿蝶恋花的款式,只是蝴蝶换成了双翅紧紧缠绕花枝的鸟,栩栩如生,严丝合缝。
他说:“都听你的。”
十克拉的戒指太重,压得虞荞喘不过气,她觉得可笑,声音很轻的重复一遍:“都听我的?”
被绑架,被限制自由,这叫都听她的?
孟雪鹤握着那双温凉的手,凤眸抬起:“是。虞荞,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让你得偿所愿。”
虞荞挣扎了下,没能挣脱,气急之下,她不禁冷笑,口不择言:“好,那你跪下,能不能做到?”
四周寂静到可怕。
青年眉毛幅度很轻地动了一下,虞荞以为他要生气拒绝了,可就在下一刻,孟雪鹤双膝落地,干脆利落。
顶着虞荞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温和浅笑,汹涌的爽意喷涌而出:“然后呢?还需要我做什么?”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