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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引龙斗蛟（第1页）

东南山谷那几发充满警告意味的炮击，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住了即将爆发的火山口。战场重新陷入僵持，但空气里的杀机却更加粘稠、更加燥热。秦军退了回去，黑色的军阵如同冻结的铁流。嬴政的青铜战车停在弩阵中央，旒冕玉藻纹丝不动，但所有秦军将士都能感受到那股来自御辇的、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的寒意。始皇帝的目光越过昆阳，久久停留在东南方那片丘陵之后，那里升起的炮火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刘邦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骂咧咧地让部队后撤，但他那双眼睛却像饿狼般闪着精光，不断在秦军、昆阳和东南方向之间扫视。“他娘的，放冷炮的龟孙子……”他低声嘟囔着，挥手招来亲信将领，附耳吩咐，显然在酝酿新的动作。李世民玄甲军依旧扼守高地，如同磐石。这位天可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指在弓弦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在计算最佳的出击时机和角度。他派往东南的斥候尚未全部返回，情报的缺失让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应对——以静制动。李广的残部又往后缩了缩，几乎要退出战场视野，彻底成了旁观者。昆阳城头，张玉看着暂时退却的敌军，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平静是虚假的，是下一次更大风暴的序幕。他更担心的是，派往东南山谷的死士，至今杳无音讯。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夕阳西下，将昆阳城内外染上一层惨淡的血色。城内的情况更加恶化，因高温和缺水，又有数十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尸体来不及处理，只能堆在角落，引来成群的苍蝇，嗡嗡声如同送葬的哀乐。张玉自己也感到天旋地转，不得不靠着城墙才能站稳。瘟疫带来的高热让他视线模糊，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炭火。但他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就在暮色四合，城内守军几乎要彻底丧失希望时——东城墙那处坍塌的排水洞口，传来了极其轻微的、有节奏的叩击声！张玉浑身一震，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过去。洞口被碎石和杂物半掩着，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嗒……嗒嗒……嗒……”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暗号！“快！搬开石头！”张玉嘶声下令，几名亲兵挣扎着上前，合力挪开堵洞的杂物。一个浑身污泥、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如同泥鳅般从洞口滑了进来，刚一落地就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是派出去的死士之一，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卒！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张玉扑过去，扶起他：“怎么样？其他人呢？水？消息？”老卒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污泥和干涸的血迹，刀疤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他嘴唇干裂，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气声，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腰间。张玉连忙摸索，从他腰间解下一个用油布紧紧缠裹、还带着体温的皮囊，以及一个巴掌大、同样用油布包着的小包。皮囊入手沉重！里面是水！清澈的、带着凉意的水！虽然不多，大概只有两三斤，但对于干渴欲死的昆阳来说，不啻于甘霖！张玉强忍着立刻喝一口的冲动，先解开那个小包。里面是几块黑褐色的、压得结实的块状物，散发出淡淡的草药和蜜糖混合的气味——是行军的急救干粮和药饼！还有一张折叠得很小的、浸染了汗渍和血污的羊皮纸。“水……是从宋营下游的暗溪取的……小心……有守卫……但被秦军和唐军的斥候吸引……”老卒终于缓过气来，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其他人……为了掩护我取水和探查……都折了……王老七临死前……把这个塞给我……”他指向那张羊皮纸。张玉小心翼翼地展开羊皮纸。上面用炭灰画着更加详细的示意图，标注着宋军营寨的布局、哨位、取水点、以及……一处标着特殊符号、疑似存放火器物资的区域！在营寨中央的主旗位置，画着一个清晰的“宋”字，但在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线条复杂的符号，老卒在旁边用炭灰歪歪扭扭地备注了几个字：“似旗非旗……像……鬼画符……”而在图纸边缘，还有一行更加潦草、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显然是匆忙中写下的：“宋营有异……言语不通者众……见‘白皮’数人……操弄‘铁管’……”言语不通？白皮？操弄铁管？张玉瞳孔骤缩。宋军中混有外人？西洋人？所以那炮火技术……难道宋军已经接触并融合了西方势力的科技？这就是陛下所说的“可疑”之处？那模糊的符号，难道是某个西方势力的标志？这个发现让他脊背发凉。如果宋军真的已经与西方势力勾结，获得了更先进火器技术，那整个战局将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五龙争珠，难道还有第六方、甚至第七方势力在暗中觊觎？“将军……还有……”老卒挣扎着，又从贴身处摸出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件，塞到张玉手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铜制令牌，只有拇指大小，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图案的符号，背面则刻着一行极其微小、张玉完全不认识的异国文字。令牌上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从……一个被杀的‘白皮’身上……摸来的……”老卒说完这句，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头一歪，昏死过去。“快！拿水来！小心喂他！”张玉急道，将皮囊递给亲兵。他自己则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异国令牌和那张至关重要的羊皮纸，心潮汹涌。水、药、情报、还有这枚指向不明的令牌……这就是死士们用命换回的“薪柴”！虽然微薄，却可能点燃新的变数！他立刻安排人将取回的净水，先喂给昏迷的朱棣和几名重伤的将领，剩下的严格分配。药饼也捣碎化开，分给症状最重的病患。这点物资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一线生机，是一针强心剂！做完这些，张玉快步回到朱棣身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羊皮纸和那枚异国令牌放在皇帝手边，低声道：“陛下，东南宋营确有蹊跷，疑与西夷勾结，得火器之利。此乃证物。水与药已取回少许。”昏迷中的朱棣，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放在身侧、一直毫无动静的手指，突然曲起，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那枚冰冷的异国令牌！张玉屏住呼吸。只见朱棣握着令牌的手，开始再次敲击木板，但这一次的节奏，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更加急促，更加复杂，带着一种明显的怒意和……决断！咚！咚咚咚！咚……！张玉仔细倾听、分辨。这节奏传达的信息破碎而激烈，但他勉强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示……外……联……唐……危……”示外？联唐？危？陛下是让他……将宋营可能与西夷勾结、获得先进火器的情报，透露出去？透露给谁？李世民？联唐？为什么要联唐？危……是指宋军和西夷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张玉脑中飞速转动。是了！李世民的大唐相对独立，与宋、汉、秦皆无瓜葛，且军力强盛，玄甲骑兵野战无敌。如果宋军真的拥有更强的火器，对所有人都是威胁。将情报透露给李世民，或许能促使唐军对宋营施加压力，甚至引发唐、宋冲突，从而为昆阳减轻压力，制造新的变局！好一招驱虎吞狼！不，是引龙斗蛟！可是，如何将情报送出去？如何取信于李世民？张玉目光落在羊皮纸和那枚令牌上，又看了看城外暮色中唐军营地的灯火。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形。他叫来两名相对机灵、伤势较轻的年轻士卒，将羊皮纸的复刻图和那枚异国令牌的拓印纹样交给他们，又低声嘱咐了一番。夜幕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笼罩着整个大地。昆阳城头，星星点点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鬼火般在黑暗中游荡。两名身负重物的士卒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城墙上的阴影之间，他们背负着所谓的，脚步轻盈而敏捷。这些士卒身手矫健，动作娴熟，显然经过长期训练。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缺口前，没有丝毫犹豫便顺着绳索缓缓滑下城墙。借助着夜色的掩护以及复杂多变的地形，他们犹如两只深夜潜行的狸猫，悄然无声地朝着不远处的唐军营地逼近。张玉静静地伫立在城头之上，他的眼神紧盯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它们完全融入黑暗之中。朱棣紧闭双眼，呼吸平稳，但他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那块象征权力与责任的令牌。张玉凝视着朱棣，轻声喃喃道：陛下啊，您放心吧！已经顺利归来，熊熊烈火即将燃烧起来：（）不灭战魂：五帝全球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