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因此虽然谢羡之不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还是非常听话的跟在陆筝身后。
二人走了足足小半日,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全然不见幽都的半分影子。
陆筝连面色都没有分毫变化,谢羡之却有点走不动了,弯着身子扶腰喘气:“还有多远啊?魔界怎么这么大?”
陆筝眉梢轻挑,低头看他:“看来你还是没有什么长进,体能不济,该加练才是。”
谢羡之喘了一会,拿起水袋喝了口水,才道:“毕竟在魔界里不能用灵力,我们都走了一上午了,有点累也是很正常的嘛。”
陆筝收回目光,大致估算了一下距离,道:“快了,再走小半日就能进幽都。但看你累成这样,还是先在周边找个地方歇歇吧。”
谢羡之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但刚才我们走过来连半个人影都没见,旁边真的有城镇吗?”
陆筝熟门熟路地绕到旁边的小路上,示意谢羡之跟在自己身后,边走边道:“自然是有的。恰好,可以去打探一番魔界近日的情况。”
这小路偏僻得很,魔界又是永夜之地,谢羡之一面看着脚下担心摔倒,一面分神道:“也对。正好我们在这里找个医馆,先借着给小罗治病的名义打探一下,不然贸然进入幽都,实在是很危险。”
陆筝没说话,谢羡之就当她默认了,便不再多话,安静走路。
走了小半刻,眼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个繁华的小城出现在二人面前。
城中安然恬静得很,街上却偶有几个穿着华丽的魔族驾马狂奔,扰乱了这一派祥和气象。谢羡之在城门口望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回事?”
“进去就知道了。”
陆筝面不改色,抱着小罗到城门前,向守卫躬身行了个礼,大致讲明了情况。
近来入魔界的凡人并不少,如陆筝一般来小镇歇脚的亦是常见,因此那守卫并未多作怀疑,很快就将陆筝和谢羡之放了进去。
这镇子上人口简单,谢羡之顺手拉了个魔族,问:“敢问公子,这镇上的医馆在何处?”
那魔族看见陆筝手上病殃殃的“孩子”,面上生出几分怜悯,指了个方向:“镇上就这一家医馆,公子往那个方向去就是。”
如这魔族所说,镇上的确就这一家医馆。二人按着方向去找,很顺利的找到了地方。
医馆中人并不多,一名面目慈善的老魔族正百无聊赖地算着账单。见有人进门,那魔族忙笑着问道:“二位是来看什么病的?”
陆筝很合时宜的开始装哭,谢羡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道:“我和我夫人皆是凡人,女儿生了怪病,凡间实在无药可医,便想着来魔界试试运气。老大夫看看,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啊?”
老大夫闻言探出身子来看小罗,见这“孩子”的确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也不疑有他,接过小罗开始把脉。
以陆筝的修为,做个幻术将寻常魔族骗过去实在简单极了。于这老大夫眼中,小罗已然是呼吸微弱,面色青紫,但在谢羡之眼中,老大夫不过是抱着一只肥胖的黑猫而已。
他险些没憋住笑,急忙抽泣了一下,掩饰住脸上的笑意:“大夫,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这大夫自然不可能见过这样的病症,皱着眉沉思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确古怪……这孩子脉相怪的很,倒像是被什么猫妖附了身一般,不像是凡人的脉相。”
他此言一出,连陆筝也差点没憋住,低头装作擦眼泪的模样,哽咽道:“老大夫,既然您能诊出来这孩子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请问有什么办法医治吗?”
老大夫凝重的捋着胡须,提着笔沉寂了许久,才落笔道:“要治这样的病症,只有幽都之中才有对症的药材。可……”
他抬眼看向陆筝和谢羡之,见两人皆是衣衫简朴,想来也不是富贵人家,又叹了口气:“这样的药材昂贵的很。之前也不是没有凡人生过这样的病,但都因为买不起药材,最终还是回家等死了。”
这老大夫的确是个负责任的医者,见此机会,谢羡之忙道:“还请大夫指点,就算再昂贵,我们也一定要试一试!”
他面上急切不似作假,老大夫怜惜地望着小罗,道:“好吧。这样的药材,恐怕只有魔宫中还存了一些。凡人进不去魔宫,但魔尊身边有两位最为得宠的魔从,一位是溯渊大人,另一位则是煞妩大人。这两位的府邸之中,说不定会有这药材。”
陆筝和谢羡之对视一眼,眸中燃起了希望:“那敢问大夫,我们该如何才能接近溯渊和煞妩二位大人?”
大夫低头落笔,未置一词。待笔上功夫停下,他拿起宣纸吹了口气,递给谢羡之:“我同这两位大人身旁的府医是同门,还是有几分交情的。二位拿着我这封信交给那位府医大人,想来还有些机会。”
谢羡之接了这封信,毫不犹豫地下跪磕了个头:“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大夫忙站起身来,将谢羡之扶起来:“医者父母心,我也不过是看不得你们年轻丧女而已。”
陆筝心中动容,问:“大夫,诊金是多少?我们双倍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