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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 回 死士还魂呈铁证 亲王反戈布迷局(第1页)

回前诗

青史从来染血痕,朝堂暗战似寒渊。

沉河未绝生民志,反戈一击破迷烟。

高玉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一下接一下,磕得咚咚作响。眼泪混着额角的尘土往下淌,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悔恨与惶恐:“丞相大人,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悔不该一时糊涂,偷了齐王殿下的诗稿去献媚邀功,如今才知闯下弥天大祸,求大人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孙幽古端坐案前,面色如常。指尖慢悠悠摩挲着案上的砚台,目光沉静如深潭,待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那声音平淡无波,却自带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偷诗稿,是谁让你偷的?是钱尚书授意的?”

高玉明身子一僵,磕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重重磕下去,声音里掺着几分羞愤:“是……是小人自己糊涂!先前在齐王府受了些委屈,又瞧着钱尚书那边许了荣华富贵,一时愤慨,再加上心底那点见不得人的妒忌——妒忌殿下出身尊贵、才华横溢,而我却只能做个任人驱使的小厮,竟鬼迷心窍,把齐王的诗稿偷出来献给了钱为业!”

孙幽古眉峰微挑,指尖停在砚台边缘,语气平静却字字戳中要害:“既已得了钱为业的好处,又献了诗稿表了忠心,你如今为何幡然悔悟?再者,钱尚书在朝堂上说你贪得无厌、私吞财物后潜逃,你又为何是这副乞丐般的打扮?”

高玉明浑身一颤,想起那日的惊魂一幕,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哎!丞相大人有所不知!钱为业那老狐狸根本没真心待我!他拿到诗稿后,见我没了利用价值,便想斩草除根!前日我跟我家兄弟冯德在醉仙楼喝到半醉,分开后自己晃悠悠往别院走,刚到城外石桥,就被两个蒙面壮汉从暗处窜出来按住!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掀进河里,还死死按着我的头,嘴里骂着‘拿了不该拿的钱,就得死’!我拼命挣扎才呛着水晕过去,万幸被打鱼的老汉救了一命,不敢暴露身份,只能扮成乞丐躲着,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大人救命啊!”

孙幽古缓缓起身,负手踱到他面前。阴影笼罩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救得了你?你就这么肯定这案子能翻?你又凭什么觉得,齐王能被你救出来?”

他俯身,指尖几乎要碰到高玉明的头顶,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你构陷齐王在先,偷诗稿、助奸佞,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地害了他,如今走投无路才想起反水,凭几句空口白话,就想让我信你?就想让齐王饶你?”

“退一步说,就算我信了你,就算案子真翻了,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你做的那些勾当,桩桩件件都够治你死罪,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去冒得罪钱党、搅动朝堂的风险?”

高玉明被这一连串质问堵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个劲地磕头。额头撞得青砖咚咚作响,很快就红了一片。

“丞、丞相大人……”他气息紊乱,声音带着哭腔支支吾吾,“小人知道……知道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齐王殿下……可、可我真的悔了!我知道钱为业的猫腻,他跟桂宁侯勾结,杜之贵案里藏着贪赃枉法的实情,还有、还有张柔姑娘是他们的眼线!”

他越说越急,语无伦次却透着孤注一掷的恳切:“小人不敢奢求齐王殿下原谅,只求能将功折罪!我、我能指认钱府动手的人,能说清诗稿是怎么偷的、怎么交出去的,还能说出他们私下往来的暗语!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能帮大人查清真相!”

磕到后来,他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硬撑着喊道:“大人!小人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早就不怕死了!只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若能扳倒钱为业、还齐王清白,就算事后治我死罪,我也认!求大人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孙丞相看着他额头渗血、只求一死赎罪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动容,缓缓直起身,沉声道:“倒真是有几分必死之心,不像作伪。”

他踱回案前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缓和了些许:“你这番情由说来,我虽信你有悔意,却未有半分把握。如今我虽是主审,可钱党势力盘根错节,若无切实证据,我如何能撼动他们?如何能还齐王清白?又如何帮你脱身?空口白牙的证词,在朝堂上根本站不住脚。”

高玉明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从怀里胡乱摸索,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和一块小巧的木牌,双手高高举起,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有!有证据!大人您看!这是钱为业赏我别院时给的地契,上面有他府里的私印!还有这块腰牌,是他让张柔姑娘转交的,说凭这个能自由出入钱府偏院,与他们传递消息!”

他把东西往前递了递,又补充道:“还有!钱为业赏我的银票,票号是‘裕丰祥’的,他府里不少暗地往来都走这家票号!我还记着几个跟我对接的钱府下人模样,能指认他们!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物件,总算是证据了吧?”

孙丞相拿起地契与腰牌,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目光在私印与牌面纹路间扫过,脸上依旧没什么动容,淡淡道:“且先收着吧。这地契与腰牌,虽能佐证你与钱府有牵扯,却未必算得上扳倒钱为业的切实铁证——他大可以推说是你偷拿,或是私下交易所得,未必能坐实他构陷齐王的罪名。”

他将东西递还给高玉明,语气平静无波:“不过你既肯交出这些,也算是有几分诚意。你且好生休息,明日开审,你便是关键人证,自会派上用场。”

说罢扬声唤道:“来人!”

门外小厮应声而入,躬身听令。

“给高小哥收拾一间清净厢房,取一套合身的干净衣裳来,再让厨子备几样上好酒菜,务必周到。”孙丞相吩咐道,“另外,派人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也不许他随意走动。”

“诺!”小厮躬身应下。

高玉明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本以为还要费尽心机辩解,没想到丞相竟直接给了他安身之所,还备了酒菜衣裳。他连忙磕头谢恩,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与哽咽:“谢、谢丞相大人!谢大人信任!小人明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钱为业的阴谋全说出来,绝不敢有半分隐瞒!”

起身时,他腿脚还有些发软,望着小厮引路的方向,只觉得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眼眶一热,差点又落下泪来——这是他自被沉河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安稳的暖意,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翌日天刚破晓,孙幽古已穿戴整齐。深绯色宰辅官袍镶着暗金线,腰束十三銙玉带,头戴进贤冠,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周身透着历经朝堂沉浮的沉稳威仪。登车启程,轺车碾过晨露未干的青石板,径直往大理寺而去。

抵达大理寺时,正堂内外早已肃然列队。三排官员按品级站定,神色凝重,气氛庄严肃穆。正堂之上,主审案后居中设座,陪审席分列两侧——左为吏部尚书钱为业,右为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御史台官员立在堂侧监审,三方制衡,尽显规制。

孙幽古缓步踏入正堂,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将齐王请上大堂。”

“诺!”衙差高声应和,声震堂宇。

不多时,堂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齐王身着亲王常服,虽经牢狱之困,却依旧腰杆挺直,须发整齐,迈着四方步昂首阔步而来。神色坦然无波,仿佛不是身陷囹圄的嫌犯,反倒像是赴一场寻常朝会。他目光掠过堂中众人,眼神锐利却不失礼数,走到堂中站定,抬手拱手,朗声道:“各位大人有礼了。”

孙幽古抬手示意:“给齐王设座。”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便起身反驳,语气带着几分固执的坚持:“丞相三思!我朝定制,凡入大理寺受审者,无论身份高低,皆无设座之例!此乃祖制所定,不可擅改!”

一旁的大理寺卿连忙附和,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刑狱审案,讲究的是礼法森严,若为齐王破了例,日后恐难服众,还请丞相恪守规制!”

孙幽古眉头微蹙,沉声道:“齐王又非一般人犯!他乃宗室亲王,此番不过是因诗稿一案受牵连,天子尚未判罪,何来‘人犯’之说?不过是前来对质辨明是非罢了,如何不能设座?”

他转头看向钱为业,目光带着几分征询:“钱尚书,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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