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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 回 死士还魂呈铁证 亲王反戈布迷局(第2页)

钱为业端坐在陪审席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道:“按律而言,凡经大理寺传召对质者,皆需依例站审,齐王自然也不例外。丞相此举,怕是有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古训,若传出去,难免让人非议朝堂律法不公啊。”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再者,齐王诗稿一案疑点重重,此刻设座,反倒显得我等刻意偏袒,于审案公允无益。”

“哎,坐与不坐,倒也其次。”齐王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锐利,“今日前来,我不求体面,只求问个是非曲直——我那几首诗,究竟是言志抒怀,还是谋逆不臣?朝廷究竟是要辨明真相,还是要单凭几句曲解之词定我罪责?”

他抬眸扫过堂中众人,目光落在钱为业身上,一字一句道:“说白了,我今日只想要个准话:我到底是清清白白走出去,还是要背着这莫须有的罪名,继续待在牢里?若真要治罪,便拿出实打实的证据;若拿不出,还请各位大人还我一个公道,也还诗坛一个清明!”

孙幽古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当即沉声道:“齐王所言极是!今日审案,本就是为了辨明是非,而非刻意折辱。齐王身份特殊,又尚未定罪,设座亦无不可!”

他看向堂下衙差,语气不容置疑:“不必多言,即刻设座!”

衙差们面面相觑,见丞相态度坚决,又瞥了眼钱为业阴沉的脸色,终究还是快步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堂中偏侧。

齐王对着孙幽古微微颔首,也不推辞,从容落座。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神色坦然,仿佛这不是大理寺正堂,而是自家王府的书房。

孙幽古手持诗稿与《寒松赋》,指尖抚过遒劲的字迹,缓缓开口问道:“齐王,这三首诗与一篇赋,你是作于何时?”

齐王端坐椅上,目光悠远,缓缓回道:“回丞相,此诗此赋,皆作于大周永丰三十年春夏之交。彼时边关略有烽烟,江南又逢水患,朝堂之上党争初露,奸佞渐生,不少忠良遭排挤,黎民受流离之苦。”

孙幽古颔首,又追问道:“既作于彼时,你当时心怀如何?为何会写下‘何日清寰宇’‘宁为孤岭客’这般字句?”

齐王脊背挺直,神色坦然,朗声道:“彼时心怀,唯有忧国忧民四字!见边关将士浴血,却因粮草不济难破敌;见百姓流离失所,却因贪官盘剥无家可归;见朝堂之上,有人只顾党争不顾社稷,有人趋炎附势漠视民生,我心中焦急如焚,却苦无实权可解民困。”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何日清寰宇,挥戈斩棘丛’,是盼陛下能慧眼识奸,扫清朝堂阴霾,还天下一个清明;‘宁为孤岭客,不做苑中材’,是明志不愿与奸佞同流合污,不愿为权势折腰,只求坚守本心,以待时机为国效力。至于《寒松赋》,更是以松自勉,愿学松柏之坚贞,无论时局如何动荡,皆不改忠君爱国、护佑苍生之志!”

“这些字句,皆是我当时肺腑之言,字字泣血,句句赤诚,绝非钱尚书等人所言的‘不臣之心’!若仅凭这般忧国之语便定我罪,那日后朝堂之上,谁还敢直言进谏,谁还敢为黎民发声?”

钱为业猛地拍案而起,指着诗稿上的字句,声色俱厉地质问:“齐王休要巧言令色!你说心怀赤诚,那‘何日清寰宇’‘挥戈斩棘丛’当如何解?‘清寰宇’难道不是暗指当今朝政浑浊,你欲取而代之?‘挥戈’二字,兵戈相向之意昭然若揭,难不成还是你口中的‘忧国之语’?”

他又抓起《寒松赋》,指尖重重戳在“宁为孤岭客,不做苑中材”“待雪消冰融,春回大地”两句上,语气阴恻:“还有这赋!你说以松自勉,可‘孤岭客’分明是自视甚高,不屑为朝廷所用;‘雪消冰融’更是盼着时局动荡,好让你趁机崛起!你敢说写下这些字句时,心中半分异心都没有?敢说你不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掌控朝堂,凌驾于天子之上?”

“柳侍郎为你辩解,却遭你连累气急而亡,如今尸骨未寒!你若真无反意,为何诗赋中处处连累对朝堂的不满、对权势的觊觎?分明是心怀叵测,却借着‘忧国忧民’的幌子掩人耳目,妄图混淆视听,谋逆作乱!”

钱为业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唾沫星子随着斥问飞溅,堂内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

“哎,钱尚书稍安勿躁。”孙幽古抬手示意,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今日乃是对质查案,非最终问罪之日。况且齐王如今身陷囹圄,无圣谕无外力,又如何能出得了这大理寺牢笼?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急于定他罪名?”

他目光扫过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缓声道:“况且刑部、大理寺二位大人尚未发问,此案本就该由刑狱之官先行核实情由,你这般抢话争辩,反倒失了审案的规矩。”

“你切勿心急,不如先让掌管刑狱的二位大人问几句,再作定论不迟。”

刑部尚书闻言,连忙出列躬身。他本就觉得以诗文入罪太过牵强,此刻正好顺着丞相的话头打圆场:“丞相所言极是。我等粗通律法,对诗词文赋确实不甚精通,今日也不问那些字句深意,只问几句实在情由。”

他看向齐王,语气缓和了许多:“齐王殿下,请问你当年作这些诗赋时,可有旁人在场见证?诗稿平日里如何存放,为何会落入他人之手?”

大理寺卿也随即附和,目光带着几分隐晦的示意:“是啊,齐王殿下。我等也觉得,仅凭几句诗文便定‘异心’,确实太过草率。你只需如实说说诗稿的存放、遗失经过,还有当年创作的背景细节,让我等心里有个数,也好后续合计如何厘清此事。”

两人的问题看似寻常,实则句句都在给齐王递台阶——只要他说清诗稿遗失的来龙去脉,点出被人窃取利用的关键,再佐证创作时确是忧国之心,他们便能以“证据不足、诗文难作铁证”为由,后续联合丞相为他周旋。

齐王何等通透,瞬间领会了二人的深意,心头一暖,拱手回道:“二位大人所问,臣自然如实相告。当年作这些诗赋时,臣素来喜静,皆是独自在书房落笔,身边并无幕僚侍从见证,唯有前侍从高玉明会在外间守候,帮着打理书房杂事。”

“至于诗稿,臣素来珍视,平日里都锁在书房暗格之中,钥匙唯有臣与高玉明知晓——臣念他忠厚伶俐,常让他帮忙整理书房典籍,待他不薄,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暗中窃取诗稿,转手献给他人,成了构陷臣的利器。”

他语气坦荡,既说清了创作时无旁人见证的实情,又点出高玉明这一关键,既回应了问题,又巧妙自证清白,顺着二人递来的台阶稳稳站定。

钱为业听得齐王直指高玉明,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窃喜,随即抚掌冷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齐王这话可就荒唐了!高玉明早已畏罪潜逃,半路失足落水而亡,如今死无对证,你随口攀咬一个死人,难道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他向前半步,目光如刀般直逼齐王:“你说诗稿是他所偷,可有凭证?他已身死,既不能承认也不能辩驳,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如实相告’?分明是编造谎言,妄图混淆视听!”

孙幽古端坐在主审席上,指尖轻轻敲击案面,目光在钱为业与齐王之间流转,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钱尚书此言差矣。高玉明是否真死,尚无铁证——江湖之中,假死脱身之事屡见不鲜,岂能仅凭传言便断定他已亡故?”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况且,齐王既敢当众点出高玉明,想必绝非空穴来风。今日审案,本就是为了查清来龙去脉,高玉明若真是关键人物,即便他‘死了’,也未必不能从其他线索中找到佐证。你这般急于认定他已身死、死无对证,莫非是怕他还活着,日后会道出什么不利于你的真相?”

钱为业脸色一僵,没想到孙幽古竟直接戳破他的心思,强自辩解道:“丞相说笑了!高玉明身死之事,早已传遍京城,渔民捞起他的‘尸身’后便无人再见过,怎会是假死?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免得齐王借着一个死人拖延时日!”

“实话实说?”孙幽古冷笑一声,“钱尚书与高玉明素有往来,他失踪之后,你既未派人追查,也未上报朝廷,反倒一口咬定他已身死,这未免太过蹊跷。依老夫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高玉明的‘死’,怕是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齐王见钱为业一口咬定高玉明已死,反倒露出破绽,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慢悠悠道:“钱尚书可真有意思——高玉明不过是我府中一个不起眼的侍从,既非权贵也非名士,他死活本是芝麻大的小事,你一个吏部尚书,日理万机,怎么反倒对他的‘死’这么上心?”

他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难不成是这高玉明手里攥着什么你的把柄,你怕他没死透,日后出来坏你好事,才急着给他定个‘死无对证’的结局?不然的话,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值得你在大理寺大堂上反复强调?”

这话一出,堂内官员们都忍不住低头憋笑——可不是嘛!钱尚书这反应,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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