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赵同志。”林晚照接过,真心道谢。赵卫国的关心让她在这个冰冷陌生的环境里感受到一丝暖意。“调查……有进展吗?”
赵卫国摇摇头,眉头紧锁:“没有。粮食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拖走的,找回来的都是渣子。脚印乱得很,专家都说不清。周干事还没走,听说团部还要再派人来。”他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还有……‘红岸’基地那边,好像也有动作,今天早上有辆吉普车进去,不是平时的车。”
基地有动作?林晚照心中一凛。是常规事务,还是和碎片能量波动有关?
“你自己千万小心。”赵卫国又叮嘱了一句,匆匆走了。
下午,林晚照一边铡草,一边思考。时间不等人。调查在深入,基地有动作,暗处有未知威胁,碎片能量在持续影响环境……她必须尽快行动。
也许,机会就在眼前。老陈头说明天要去更远的南甸子打草,那里虽然不直接路过西面工棚区,但或许可以借口寻找某种特定的、给猪治病的草药(她记得昨天翻阅灵泉空间模糊信息时,似乎有关于草药的零星记载),绕道过去看看?
这需要老陈头的配合,或者至少不反对。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傍晚,喂完猪,林晚照没有立刻回工具房,而是帮着老陈头收拾铡刀和草料。她状似无意地提起:“陈伯,我瞅着有头猪胃口不太好,有点蔫,是不是冻着了?还是缺啥口?”
老陈头检查了一下那头猪:“天冷,正常。多给点温食。”
“哦。”林晚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陈伯,我老家那边,猪要是受寒没精神,老人会用一种叫‘地丁草’的干草根,熬水拌食,挺管用的。不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这种草?我记得好像在西面……那边向阳的坡地上见过类似的?”她故意说得含糊,将老家偏方和模糊的记忆结合起来。
老陈头动作一顿,看向她:“西面坡地?你什么时候去过?”
“没……没去过。”林晚照连忙低头,显得有点心虚,“就是……就是以前听人说过,咱们这边西面坡地草多。我瞎猜的。”
老陈头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就在林晚照以为被识破时,他却缓缓开口:“明天,打完南甸子的草,要是时辰早,我去西面看看。你,老实待着。”
林晚照心中一震,随即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老陈头这是……答应帮她去找,但同时警告她别去?他到底看出了多少?又为什么愿意帮忙?
“谢谢陈伯。”她低声道。
老陈头没再说话,佝偻着身子,提着马灯走了。
夜色再次降临。林晚照回到工具房,关好门,顶紧木杠。她坐在炕边,从炕席下拿出那半块压缩饼干,小口啃着。干硬的饼干在口中慢慢化开,提供着热量和饱腹感。就着灵泉水,她慢慢恢复着体力。
明天,老陈头会去西面。她不能跟去,但或许可以尝试远距离感应?或者,等老陈头回来,从他那里得到关于C点区域的更具体信息。
就在她计划着明天的行动时,左手腕的银镯,再次传来清晰的脉动。这一次,不是指向B点或C点,而是传递出一种奇特的、共振般的波动,仿佛三个点之间,正通过某种无形的能量网络,发生着微妙的联系。
与此同时,她感觉灵泉空间深处,那扇门后的模糊区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银镯和外界碎片能量的共同作用下,轻轻地苏醒了一瞬,传来一段比之前清晰得多的意念:
“三角已成……定位……庇护所……钥匙……碎片归位……”
钥匙?碎片归位?
难道,三角结构的三个点,不仅仅是标记,还可能是一个……“庇护所”的入口或控制节点?需要“钥匙”和“碎片归位”才能开启?
“钥匙”……是指她曾持有、又莫名消散的“母本钥匙”金属片,还是指她手上的银镯?或者……是她自己?
信息太过破碎,但指向却令人心惊。
林晚照正试图解读这段信息,突然——
“咚咚咚。”
工具房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不是哨兵粗鲁的拍打,也不是老陈头习惯的轻咳示意。这敲门声平稳,克制,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意味。
林晚照瞬间警觉,将饼干和碗迅速藏好,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
“谁?”她问,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
门外,一个平静的、有些耳熟的中年男声响起:
“林晚同志,是我,周干事。有点情况,需要再跟你核实一下。方便开门吗?”
周干事?这么晚了,他独自一人来?
林晚照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看了一眼被木棍顶死的门,又听听外面风雪声中再无其他动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伸手,慢慢移开了顶门的木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