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
凛微微一怔。
忍把碎片翻转,内壁的纹路更清晰,一层层向中心收缩,干净得近乎冷酷。
「这不是爆裂。」忍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医者的确定,「也不是斩击后的破碎。受力方向太统一,力度被刻意控制过。」
凛低声补上她在林里想到的那句:
「像被按塌的。」
忍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责备,只有确认——确认她的判断没有偏差,确认她确实看见了不该出现的“整齐”。
忍把碎片放回布上,合拢,重新包好。动作干脆,像把危险暂时按进一只不会漏光的匣子里。
她转而问了一个更具体的问题:
「当时你有没有出现断片?」
凛的指尖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摇头,沉默短得像呼吸间隙,却足够让忍的笔尖停住。
「有。」凛终于说,「很短。」
她低头,像在抓一根从指缝滑走的线:
「我记得我蹲下,记得我捡起碎片,记得我用布包住……但我不太确定,自己是怎么把结系紧的。」
她抬眼,语气仍旧克制,却更沉了一分:
「像少了一息。」
忍把这句话写进记录册里。笔画很稳,像在写一条已经足够危险的临床结论。
「不是昏厥。」忍说,「也不像幻觉。」
凛看着她。
忍抬眼,语气仍然平静:
「更像是——你的意识被迫跳过了一小段过程。」
凛的指腹微微发麻。
她几乎本能地想把呼吸再压稳一点,压回那条被“允许”的安全线里。可这一次,忍看见了那一点点细微的收紧。
忍没有叫她“放松”。
她只是补了一句,像把一把锋利的刀放到桌面上,不让任何人误会它是玩具:
「这不是单纯的吓人。」
「这是一种确认方式。」
凛的眼神更冷了一点:
「他在确认什么?」
忍没有立刻答。
她把记录册合上,起身去取信纸。纸张铺开时发出很轻的声响,却让凛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能只停留在“我遇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