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梁执枢笑了。
马车上常备着首饰,她从一旁的银匣中取出自己那枚红得极为浓郁的耳坠,放到烛火上燎了一下耳针。
耳垂上尖锐的刺痛和潮潮叠起的欢愉同时透过了他的身躯,楚自云犹如抓唯一的浮木般搂紧了这一切感官的根源。
······
楚自云的衣服已经碎了。
梁执枢用狐裘包起他,走下马车。
天色渐暗,下起了小雪,迎上前的侍从赶忙在公主出来前把伞撑开。
迎接公主的仆从们跪了一地,骤然降雪,他们仰头看了一眼,雪看清了,人也模糊地看到了个大概轮廓。
命远了。
他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低下头去,恨不得当个瞎子。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们又没见过楚自云的情态,人对未见之景、欲色之态总是有几分探究欲的。
但命更重要。
这些景色绝对不是他们能见的。
低头低得慢了,逐出公主府、剜去眼睛都是轻的,丢了小命才是玩完!
离得近的撑伞的侍从的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只看了一眼,看清了狐裘外露出的一截脚踝。
白玉似的肌肤上印着青青紫紫的指痕,那些凌虐般的痕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不难想马车上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梁执枢没停,她看都没看跪着的众人一眼,走得很快,提心吊胆的侍从们等黑色长靴红色衣摆略过他们许久,才敢颤巍巍地起身,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好险!
--
不能再让她毁了他的衣服了。
楚自云觉得自己把前半辈子的脸丢完了。
耳尖颈侧的红过了许久都消不下去,他擦干水迹,伸手去拿备好的衣物。
触手柔软滑凉,触目一片艳红霞然。
脸上的热意褪下,楚自云垂眸看着手里的又一件红衣。
朱红的。
艳丽的。
绮糜的。
像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意,寒凉逐渐攀上四肢百骸,他拎着红衣,神色渐渐空淡下来。
侍从们问过他要的衣服样式,不会擅作主张改变送来的衣服。
能把日日送来的白衣改成红衣的人,有且仅有梁执枢一人。
纷杂的思绪和冷意被他强行压下,楚自云眨了眨眼睛。
她喜欢看他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么?
--
楚自云回去的时候,梁执枢身着紫烟罗裙,靠在软榻上神色冷淡地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