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进来,梁执枢出声道,“过来。”
“头疼么?”楚自云走近了。
梁执枢扣住楚自云的后脑把人拉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被穿了红宝石耳饰的一面对着她。她从梨花木桌上挑起一个琉璃小壶,把里面配好的酒精往他泛红微肿的耳垂上倒。
丝绢帕不算温柔地擦去流到他脖颈上的液体,梁执枢做完这些,松开了手。
耳垂上麻麻热热的感觉被凉意带走,楚自云直起身,并没有走向床榻,而是坐到了梨花木桌旁、陪在了她的身边。
“不累?”
梁执枢睨了他一眼。
“很累。”
楚自云如实答道。
冬狩本身就很耗体力和心神,他在马车上又被梁执枢摁着反复作弄,她是冲着把他弄哭逼出求饶去的,自然不会管他的极限在哪里。
他现在都还是腰酸腿软的,要不是他曾经身为武将身体底子还行,估计连路都走不了。
梁执枢笑了声。她当然知道楚自云的精力已经耗尽了,但那又如何呢?
她不舒服,自然也要他难受。楚自云就算睡下,也会被她弄醒的。
她就没打算让他今日好好休息。
梁执枢盯了乖觉过来强撑着精神陪她的人半晌,撩起眼,问,“喝酒么?”
支着头神色困乏的人听她问,点点头。
她躁期的所有要求,只要不是特别为难人,就还是满足她的好。
这和他想得不一样。
梁执枢并没有动送上来的酒,只是一味地让他喝。
楚自云喝了两三杯,明白了梁执枢的意思。
她难受噪郁,他就不能清醒着。
真是——
他以前喜欢拉人下水的报应终于来了么?
楚自云咽下甜水一般的酒液,笑得肩颈都在抖。
他笑得莫名其妙,梁执枢不解地看他。
“公主是想灌醉我么?”
楚自云眉眼弯弯,眼里星光细碎。
“是。”
梁执枢散漫地回他。
楚自云起身,没动酒,拎起了摆在另一边的玉质茶壶。
“这个酒,是灌不醉我的,”清透的茶水被倒入白瓷杯中,他把白瓷杯往梁执枢的方向推去,“我知道怎样才能让我醉,公主喝了这杯茶,我就告诉公主,如何?”
梁执枢看他片刻,用拇指和食指捏起白瓷杯,放到了唇边。
再上上来的酒,没了甜气,尽是酒香。
梁执枢慢慢啜着茶,看着对面的人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喝酒。
楚自云仰头吞咽的时候,梁执枢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颈线绷直,玉白的肤上一点青痕格外明显,那点青痕印在他的喉结上,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起落。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神色也很平静,极烈的酒液被他喝出了白水的平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