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从普通人的脸开始。
没有华丽的转场,也没有煽情的音乐,只是一句句剪得很干净的口述: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不会上瘾’那句话。”
“我那时候以为这就是‘自救’。”
“我知道它不对,但我不知道还有别的办法。”
中间穿插医生的解释,警察的几句话,最后收在一个很平淡的旁白上:“希望未来,撑不住的人,先想到的不是药,而是人。”
这句话播出去的时候,台长在办公室看着电视,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又放下。
有人打电话来,说“这种东西要多讲科学性”;也有人发信息说“谢谢你们没有简单说他们活该”。
舆论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明显翻涌,多的是一些安静的评论。
有学生在弹幕里打了一行“原来老师也会撑不住”,很快被新的弹幕盖过去,但总有几个人会看见。
·
节目播完,剪辑间里,许苇把两个版本都存进硬盘,一个是播出版,一个是完整未删减版。
她在没删减版的最后一帧,加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字:
【未完】
不是矫情,只是提醒自己——这条线不会因为一则节目结束。
她收好硬盘,从工作台起身,下意识去看手机。
上面躺着一条未读消息,是苏白发来的:
【刚看完。】
【挺像案卷旁边应该有的那一页。】
【你以后别走太靠前。】
她对着这一行笑了笑,回过去一句:
【你以后别总走最前。】
那边停了几分钟,回了一句很短:
【看案卷的人,有时候该往后站半步。】
【站太前,看不清。】
没有警察话,没有记者话,就是两个人在很累的一天之后,互相说的两句“别太硬撑”。
外面夜深了,新闻部的灯灭了几盏,走廊里只剩应急灯在某几处亮着。
她把电脑关掉,拿起包,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满足”,更像是“把话先放这里了”。
以后会不会有机会继续讲不知道,但至少这一段,有一份完整的文稿在某个硬盘的某一层文件夹里,安稳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