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活体样本。”
车子发动,驶离了那片阴沉的围墙。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沈听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温止。她靠在车窗边,一直没说话,只是在用手指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那道红印。
那个动作很机械,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焦躁。
“疼吗?”沈听澜忽然问。
温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不疼。”她把手放下来,塞进衣兜里,“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被人当作救命稻草抓着。”温止淡淡道,“然后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救不了。”
“赵强没全疯。”沈听澜看着前方的路,“他给了我们两个信息。”
“一,‘老鬼’在这里出现过。”
“二,他们要‘换批次’。”
“换批次意味着清理。”温止说,“像清理过期库存一样,把这一批试药的人清理掉。”
“赵强活不长了。”
沈听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在他们清理之前,”她说,“我们会再进去一次。”
“下次不带介绍信。”
“带搜查令。”
温止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夕阳的余晖打在沈听澜脸上,给那种常年冷硬的线条镀上了一层暖色,却并没有软化她眼底的坚决。
“沈听澜。”温止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你刚才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她轻声说,“动作挺快的。”
沈听澜目视前方,没回头,只是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我是警察。”她说,“挡在前面是职业习惯。”
“是吗?”温止靠回椅背,闭上眼睛。
“那就当是吧。”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开始一盏盏亮起。
而在那座高墙围住的医院里,赵强正躺在铁床上,陷入那针“特供药”带来的深沉睡眠。梦里,或许没有老鬼,也没有蓝色的桶,只有十年前边城的那条河,水很清,还没被染黑。